宇适离开后山,随便找了间破败的草屋,坐下后摊开一张泛黄的纸。
他看着猎图上的龙纹标记,心中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之所以来一趟青石村,并非他临时起意,而是他之前便打算避开可能出现的危机,然后偷摸着溜回来。
只是没想到和龙须教发生了关系。
宇适本以为青石村可能会遭受磨难,至少也会有未知力量的介入,但从李白天得到信息可知,这里风平浪静。
那唯一的疑点就剩下“贼”了,会不会是王满假扮飞贼,试图窃取猎图呢?
“不对!如果是王满,没必要造成那么大动静,只要拿走丢失的猎图即可。”
可如果不是王满,那王满去哪了?难不成真就一去不归?
“还有一种可能!”
宇适凝视猎图,猎图再复杂,天天瞅着龙纹标记,早晚也彻底记下详细的信息了,如果飞贼的目标是猎图,那他有什么必要行窃呢?
问题的关键在于,贼的目标究竟是不是龙纹猎图!
宇适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犹豫着换成五十两银票,最后咬咬牙,摸索出一两碎银:“让我验验贼的品种!”
……
当夜,宇适潜入一户人家,这户人家还没被贼光顾。
这种抓贼行为放在现代自由国,一旦被主人发现,少说得挨两喷子。
不过,谁叫他不仅身处大唐,还身负八品实力,主人发现他,那就只能换个主人喽~
宇适伏在梁上,但并未学习梁上君子,反而在两处分别放置了一两碎银,以及一张猎图。
随后闭目养神,毕竟练武不是修仙,即便提升了“神意”,睡眠依旧无法被替代。
第一天,贼没来,宇适只能收起猎图和碎银,吃完饭便回破烂草屋研究剑经。
他现在没有后续的功法,不敢轻易进行血生花之境的修行,以免道体固定成型,再难改换功法。
特别是他的那封信,可谓是将司徒雪得罪到死,怕是见到宇适就要就地正法,更别说传授后续功法了。
第二天,第三天……期间,贼又光顾了一户人家,但与宇适所在差了十万八千里,偏偏那贼又十分谨慎,宇适只能耐下性子,继续守候。
在宇适守株待兔时,一封小巧的信件传到一位宇适的熟人手中。
武周,大唐御武史。
此刻,他脸上的淡然挂不住了,语调冰冷刺骨:“何方魍魉,敢动县衙!”
身后,属下递过来另一封信件:“大人,节度使郭子义急件一封”
武周身形一滞,他此刻最怕听见的名字出现了,“该死的蟊贼!”
“拿来!”
武周劈手夺过信件,小心拆开信封,先是粗略过了一遍,脸上已有愧色,再细读一遍,神情已经出奇地愤怒。
“备马,必要撕碎那蟊贼!”
另一边,司徒雪和瑶玲立于山脚下,往来的太玄遗徒向二人行礼,随后扛起木材往山上运送。
“玲儿,天气越发寒冷了,能否在月尾前完成施工?”
瑶玲抬起白皙的手掌,掐指算了算,绣眉不觉紧蹙,红唇轻启:“师父,照着目前的进程,估摸着要等到下个月中旬才可。”
司徒雪伸手抚摸瑶玲的额头,替她揉平皱起的眉头,浅笑道:“玲儿不要总是皱眉,会变老的。”
瑶玲发出哼哼的声音,眼睛眯成月牙,顶着司徒雪温润的掌心。
“师父,您真打算去救那小杂役?”
司徒雪叹气:“玲儿,他算得上你半个师弟,不要张口就是杂役。”
“哼”,瑶玲轻轻咬了咬司徒雪的玉指,以示抗议。
司徒雪无奈,接着说道:“无论怎样,宇适都算半个太玄弟子,他发来求救信,我这个传功长老也不能无动于衷。”
“眼下,此地的建设有你操心,暂时也不需我看着,一切总算走上正轨”
……
青石村,一声细微的碎银掉落声唤醒了宇适,房梁之下,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上下翻找,除了那无意的碎银坠地,他仿佛穿梭在黑暗中的幽灵。
然而,一双饱含深意的眸子,在上方悄然锁定毫无察觉的黑影。
黑影略过碎银,仍在翻找,直到手中捡起一沓折叠的猎图。
黑影显然被猎图的出现震住了刹那,因为他搜寻的这家不过是简单的农户,完全和猎图不相关啊!
黑影迟疑着,随后收好猎图,径直来到床铺旁,借着月光打量床上的三口之家。
因为天冷,两个大人和小女孩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脸庞。
全家人缩成一团,靠着一条被子保暖。
但还是足够黑影辨识清楚,确定主人的身份后,黑影又呆了片刻,随后踌躇着离开了。
月光下,黑影长长的影子末端,站着另外一个黑影。
宇适的蒙面自打出了周城就没摘过,除了吃饭都戴着,如今更是在衣服下面塞了许多棉花。
看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望着离去的黑影,再瞅瞅地上毫无踪迹的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