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嘿嘿笑道:“我听我姐夫说的呗!怎么样,我的尿很管用吧?”
随即,阿牛正色道:“阿鸣,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我听姐夫说过,金环蛇性阴喜阳,绝少伤人,而被金环蛇咬到的人大都是阳亢之体。”
“阳亢之体?莫非和自己的怪病有关?”
元鸣心中一动,眼睛转了转,随口问道:“阳亢之体又怎么了?小心什么?”
阿牛回道:“我姐夫说阳亢之体的人由于体内阴阳失衡,寿命都活不长的。”
看着阿牛担忧的样子,元鸣则不以为然。
他两世为人早已无惧生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理它作甚?
阿牛有个大姐,今年三十多岁,远嫁到了彭城县。姐夫姓王,名忠,在县城里的药铺“广济堂”做事。每年夏天的时候,夫妇俩也会回趟娘家,王忠顺便在山里收点药材。
山民们消息闭塞,孤陋寡闻,而王忠毕竟是县城里来的人,走南闯北,见识自是比他们强得多。
几年下来,阿牛也跟他姐夫学到了不少东西,特别是一些有关药材方面的知识。
金环蛇只在南荒附近出产,性子属阴,是一种极名贵的药材。王忠曾嘱咐阿牛特别留意,一旦发现,尽量活捉,以秘法炮制风干后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金环蛇喜欢噬咬阳性之物,如火阳石、还阳草等等,人们常常利用它的这一特性进行诱捕。在捕捉过程中万一被其咬伤,不要惊慌,可以往伤口上涂抹童子尿。
因为金环蛇毒性属阴而童子尿性阳,可以中和解毒。
“阿牛,看不出你还好大一只童子鸡啊!”
元鸣听明白缘由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深感侥幸。
笑完之后,元鸣又不禁感慨造化自然之奇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物共荣却又相生相克,尿液居然也能解蛇毒。
“道在屎尿”,看来圣人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呀!
捕兽夹子和铁丝套子下好后,第二天就要来取。否则猎物一旦被捕获后,时间长了容易被别的野兽给吃掉。
第二天清晨,元鸣和阿牛又结伴来到昨天晚上下套的地方。
一路急行军,两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在寒风中足足吹出两、三尺长。隔着老远,两人就看到昨天下的捕兽夹和铁丝套子里逮到了了几只兔子。
元鸣不禁一阵欢呼,顺着昨天放的铁丝套子,沿途一路收获着猎物,还未走到尽头就已经有五只兔子入账了。
两人边说边笑,正走着,转过山头忽然看见前方有一道炊烟升起,风中隐隐传来烤肉的香味。
“好香!”
“有人!”
元鸣和阿牛对视了一眼,不禁放慢了脚步。
只见前方大石旁的空地上搭了两只帐篷,灰色的帐篷较大,另一只草绿色的帐篷,小巧玲珑,很是精美。
帐篷旁边还停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两只帐篷之间的空地上,生了一堆篝火。
火堆上支了几根树枝做成一个架子,架子上用木棍穿着两只野兔。一名黑衣大汉正一只手在翻转木棍,另一只手往野兔身上涂抹着佐料和盐巴。
火堆另一侧,一个青袍人面向初升的朝阳,双目微闭,五心朝天,似乎正在打坐调息的样子。
元鸣看到他们的同时,那黑衣大汉转过头来,冲二人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两位小兄弟,天寒地冻的,过来烤烤火吧?”
阿牛看了元鸣一眼,示意他拿个主张。
这两年由于外地来的盗墓者众多,经常有四面八方的人组团来蛇颈山盗墓,村里人也曾与他们有过接触。
所以元鸣一看这两位的衣着气质就知道他们都是外地人,而且那两顶帐篷,从品质形状来看都是上等的野外使用之物,马车的装饰更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元鸣当下冲阿牛使了个眼色,朝黑衣人走了过去。走到近前,黑衣人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二人坐下烤火取暖。
元鸣悄悄打量了几眼。
黑衣大汉约三十余岁,其人古铜色皮肤,眉直口方,棱角分明,一条红色的发带束着满头黑发。对方虽然是坐着,但仍令人感觉其全身上下似乎有用不尽的力量,强悍无比。
打坐的青袍人则四十许岁年纪,肤如少年,白皙的脸庞透出一股健康的红润荧光。其人面目清癯,颌下蓄须,头顶金冠,两鬓却已花白,看上去平添几丝神秘的魅力。
青袍人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物。虽然他在静坐,却给元鸣一种无时无刻不在“动”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起来,御风而去一般,透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