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驾驶位上的吴卓俨然没有注意到子青的脸色，只盯着一地的边纸，无脑地问站在电瓶车旁的子青，

“哎朋友，你要把这些纸弄回去吗，我们可以帮忙的。”说着拍了拍了拍车子的方向盘。

“不需要！”

“不要！”

两声同时从争吵的二人发出，把吴卓都惊了一下。

原本他心情甚好的。先前因为知道石堰村有个难啃的钉子户，颇有些睡不好觉，这下子因为那钉子户主动要求“我要你们领导亲自对接”而一下解脱了。

难题甩在了后座那位“领导”身上，作为下属的他颇有些看好戏的轻松感。

本来想好心关心一下这位“钉子户”，拉拢一下自家老板和小姑娘关系的，这下子青莫名其妙地发了火，倒叫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哦……这样啊。”缓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连着七孃也缓了过来，仔细看到原来车里人是吴卓，立刻换了笑脸，“哎呀吴总，不好意思，我刚才弄错了！”

吴卓这也才看清楚刚才另一位说话的人是七孃，终于想起来今天的正事，“石娟女士……今天不是正式签合同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七孃脸上堆笑，“这不是一大清早就来这里等您了吗？”说着指了指身后不远，那里停着一个电三轮，“天冷路滑，专程到这里来接您的。”

“哦……不用了哦，这次我们专门开了越野车来，应该可以开到您家门口吧？”吴卓道。

“当然可以，这么好的车怎么不可以。”七孃立刻说。

吴卓发动了车子。

后排车窗降下，后座上的人看着气得僵在原地的子青，声音冷冷的，透着一丝揶揄，

“签这么个小合同，就生气了啊。”

这话的潜台词是后面还有很多合同呢，有你气的时候。

子青把这话解读为沈榭对她早上那个电话的反击。

“哼。”她扭过头，打算自动过滤掉这句话。

要真被他带节奏生大气，那才是上当呢，她偏是要不如他的愿，

“你们慢慢签吧！”

“好啊，那祝你……运纸顺利。”沈榭看着那地上一大堆边纸，表示颇为同情。

子青也盯了他车身一眼，“那祝你……爬山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