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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

而就这三种情况来看,他们只是有着时间顺序并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而现实中的爱情大多是前两者的结合,两个人从相见相识,相知,相爱,最后长相厮守,而对于这最后一种陈生并不是口说无凭他曾经见过一个还活着的例子,有一次在陪他的父亲去扫墓的旅程中,他们结识过两位渝期古稀的老人,这两位原本同是前沿的科研工作者但现在迫于年龄的原因只能退居二线,不过如此的矍铄也已是罕见,可最让陈生倾慕的是他们的爱情,这两个人因为长辈的原因从小就黏在一起而也因此有着共同的兴趣,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而且到了现在依旧如此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相厮守,他们心意相通经历过了半个世纪的考验相信还能见到下个世纪

所谓传道,授业,解惑,有时见证别人的成长也是一种经历,少女在之后的中考中毫不费力的就进入了试点高中而少年却只能依靠所谓的名额才强强能够进入,他们二人一个在清北班另一个则在普通班,如此的天差地别只是因为了一次关键考试所带来的失利,而少年便在这郁郁不得中逐渐迷失了方向,他学会了逃课但却没有酗烟酗酒,他只是想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找到一丝安慰但今天他却被逼上了绝路

淮风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多云转小雨“呵呵”

那天由于小雨的缘故,周五早上的体育课只能在体育馆进行也正因此那里异常的热闹,而这时的某人则趁着混乱的时刻偷偷溜出了校门,但很不巧的是他刚在一家餐馆坐下有人就找上门,这人虽不是他的主课老师但却是代课老师这几天都是他在帮着代课,这时男人点了一碗馄饨坐到了陈生的对面“这位同学,这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这是生了什么病吗?”男人一本正经的询问而陈生开门见山淡淡回到“我们那个体育老师喜欢拖堂,所以还不如来外面吃的安心”陈生说完就继续吃着他的饺子“我是问你是生了什么病?这么大的人自己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说着男人一把夺过少年的筷子厉声质问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生病只是出来吃个饭,你不要跟我乱扯什么!我老师都管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少年怒目圆睁但却只是虚张声势而这时男人的混沌终于到了,他将之放到了少年的面前“吃吧,一辈子混混沌沌就这样吧!”说着男人端过了少年剩下的饺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而少年见次也逐渐冷静了几分也低头吃了起来而片刻之后就在他吃完之际,男人突然从兜中掏出了一瓶小酒推到了少年的面前“一醉解千愁,这个是逃避现实的良药,喝吧”少年看着眼前未开封的酒瓶他开口道“下午还有课,不能喝……”少年还未说完男人便面露难色随之道“不能喝还是不会喝,你不是要堕落吗?烟酒都不沾,这可不对啊!”男人说的是难以置信而少年却是再次推辞“我不能喝,下午有课”少年说完转身就要走而这时男人突然一该之前的语气郑重道“陈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想你每天是如何出来的好自为之”男人言尽就拿起了那瓶小酒打开喝了起来

而这时的少年由于小雨的缘故,他一路小跑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前,他想起男人刚刚所说的话“怎么出来”那自然是偷用了请假条“等等,请假条”陈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他偷跑出来所用的请假条,难道是有人故意给自己留下而且那个纸张的长度是那么的均匀“是英老师吗……”陈生放缓了靠近教学楼的脚步,他觉得今天的小雨似乎有人在替自己惋惜,今天的他没有绕过办公室而是直面走了进去而就这时空旷的房间内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但又陌生的脸“英老师?你怎么在这?”陈生假意发问而他的老师却一脸慈祥的道“每次你出去的时候,我都会在这等你一会,你今天总算知道了”女人说的很随意但陈生却是一脸的歉意而她再次开口道“所以你这次为什么又出去”陈生面对女人陈述的疑问他沉思片刻实在编不出什么谎言“我……对不起”他慌神之际想到了道歉可女人却点了点头随之道“这话对于你自己而言很对,你过来”女人摆了摆手事意陈生靠近

少年低着头慢慢靠近而这时的女人从一堆卷纸中挑出了几张早就标记好的试卷“看看这些,你应该有印象”陈生看着那些完完整整的试卷他有些惊讶,这些自己考试的时候绝对没有写这么多“老师,这是我的试卷?”陈生再次装傻而他的老师则是拿过试卷分析了起来“语文试卷除了作文其他的都写了,英语试卷除了听力作文都写了,理综之类的试卷就只有选择题写了,最后再看看我教的数学,写了选择填空还有最后一道题,这些题你是不喜欢还是不会?”女人的神色突变厉声呵斥而陈生则是捧起了一旁夹在书里的戒尺“老师,您打吧,打到你满意为止……”

女人看了看陈生手中的戒尺,她顺手接过但却迟迟没有落下“如果这有用的话,早在你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不会留情”说着退回了陈生伸出的手掌随之又道“所谓因材施教,不打你会让你更难受,而且如果你刚才编了个谎,我就更不会说这样的话”说着女人又补了一句“陈生,咱们学校有升班制度,我们这个班不适合你,明年你该向前走了”陈生听懂了这些话可他却疑问道“老师,学校的升班制度,前五名不是升不了吗?”少年问的很谨慎而女人却突然噗呲一笑“哈哈,原来你但心的是这个,先坐下听我慢慢讲”说着女人从一旁搬出一个垫着毛毯的凳子“长生,学校的升班制度是为了激励而不是阻碍,设置前五名的原因是考虑到了有一些学生他不愿意离开他的原来的班级而且对于清北班来说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这只是一个选择问题,你不必太过担心”而这时陈生再次问道“那我非得要离开么?我留在这个班不行么?”女人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她随之开口道“长生,因材施教,我们这里的氛围不适合你”说着女人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就先回去了你如果实在不想睡午觉,可以去综合楼走走那里可能会有你想见的风景”言尽那位老师照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随后便转身拐角下了楼,但听着那楼梯间的脚步声并不整齐显然是有人和她同行

少年时期的思想逐渐萌芽但却像青春期一样若隐若无,其没有太多的定论也没有太多的计谋,他们所需要的是自己找的方向陈生在今天之后不需说好好学习,因为他根本就落下过学习,至于逃课也只是一些副课而已,不过他找回了曾经从某个人身上不断向前的心,于此他开始了长达一学期的升班之旅而直到最后的清北班他才见到了真正的风景

淮风记不得这次是第几次复习,但那一课却是让陈生真正看到了这里的风景

“叮铃铃,叮铃铃……”这是暑期归来久违的铃声,陈生只感觉到新奇,这还是他升入清北班后第一次真正坐的在这里,这里的人很少只有十几位但空间确实很大而且这里并不在教学楼而是在综合楼“嗒嗒嗒”这三步进入教室的声音稳健凝实,又如同三步投篮一般有力,而见到的这位老师也是不同反响,他的上衣轻飘下衣老练而眉间雕刻的利刃更是让人为之一醒,可陈生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但他这种状态却是第一次

“不用站起来,这里没那么多规矩”男人说这句话时峥峥的看着陈生而陈生则比了个OK的手势

男人正式了开场“今天我们复习逍遥游,那边的新同学站起来读一遍”

陈生用指了指自己又侧身看了看一旁的淮风见到她也点了点头他才诵读“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男人听完之后他开口问了这样句话“陈生,何为至人,何为圣人,何为神人”

陈生应之回答道“至人是庄子认为修养最高的人,圣人这里是指思想修养臻于完美的人,神人这里是指精神世界完全能超脱物外的人”陈生感觉自己说的很好,毕竟完全是原文的内容而且一个字都没错

但男人却摇了摇头问道“陈生,你这一年来一直在升班,可语文成绩有增长过吗?”

陈生也摇摇头“好像是真没有欸”

男人不再只看他向所有人说道“改变你们所能改变的事情,至于不能改变的就保持那份率性”

男人又看向了陈生“我听那几位老师说你的理科很是不错,正好我们这也算是个理科班,但我要说的是对于语文学科来说你的方法还不够,你喜欢追根溯源这也是你记忆力好的原因,可高中语文的学习还不够”

陈生疑惑打断“闻老师,我有哪里不够?”

这时男人又继续说道“时间不够,你若想追根溯源高中的时间远远不够,但却可以从现在开始”说着男人在黑板上写下了八个行楷体的文字“这三个问题我现在再讲一遍,至人如宗师,圣人如有名,神人如有功”

“第一个至人,可以理解为是开宗立派的宗师,这种人在先人的基础上更加走出了自己的路,类似于秦青的响遏行云,鲁班的大巧不工”

“第二个圣人,我们拿孔子来举例,这个人游历六国,编撰书籍,开派儒教实为一代大儒,所以他的名还需要我们赘述吗?”

“第三个神人,如像神龙一般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却留下了道德经,道德经被称为万经之首而这个人还是无功吗?”

男人所描述的最后那两个人,他说的并不是很具体有一种意味之中的意思而陈生则沉默了,他觉得该审视一下自己以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但似乎今天会是个开始

而眼见陈生沉默后又要发问男人突然开口道“八个字半分钟,三个解释三分钟,你的沉默五分钟,我们还要复习,其他事情下课再问……”陈生听此便收了心继续着眼下的事——高考复习

这一堂课中陈生在原本烂熟于心的课本上又见到了新的东西,而且对于男人最后随口说的话“关于时间”这或许就是以前那位老师所说的不适合那里,对于喜欢追根溯源的陈生来说,以前的那些语文老师也曾经引经据典可自己只是能说出口,至于那之后扩展的解释他们从来不会多说,毕竟当时那里的进程还停留在背诵默写上,而且少数服从多数为了一些人的自尊心或者是时间问题他们都不会多事

对于淮风来说看着这个少年的成长,这段经历是一段很好的时光,但结果却使他们措不及防,少年以为他在这所高中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遇到了这么多的人,他的人生以后肯定会一帆风顺,可高考的成绩却给予他致命一击“淮风帮我买笼包子,谢谢……”这时的少年自从成绩出来之后就一身睡衣只知道睡觉和吃饭,如果用他老师的话来说,那就是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剩下的绝望也是时候该进坟墓了,这几天少女也曾劝导过他但效果显著,现在求她办事都开始说谢谢,如果再说的话可能就真绝望了

对于少年来说,他曾经遇到的那个人有思想有能力所以那个人才会那么的逍遥,可自己虽然没有太多的能力却在一直积累思想,但本该是花熟地落的时刻,为什么会落了个这样的结局?陈生有时对于一些难以理解难以想通的事,他经常会用睡觉来缓解,毕竟他并不喜欢睡觉而在这种矛盾之间可以暂时消解眼前之事,他们面对如今的问题他居然连睡觉这件事都成了问题

失眠一夜未眠这并非是同一个概念,但他们所带来的效果确是相同,对于精神以及肉体上的摧残更是身心疲惫“至虚极,守静笃”陈生在一夜无眠之际,他来到了一家附近的图书馆,这里因为主体在便利店的前提下所以是罕见的24小时营业,而少年就拿起这里的《道德经》读了起来,毕竟这种文章晦涩难懂,难以咀嚼很容易就激起困意,但觉有八徵梦有六侯白天在家胡思乱想晚上又怎会安宁,当他进入梦境之后来到一片瓜田,那里有位老人在不停的劳作而少年就在旁边看着老人摘瓜收瓜,可突然有一瞬间那老人似乎看到了如上帝视角的陈生,他挑选了一个最大的瓜来到少年的面前“砰!”只是一下巨大的瓜就从中间裂开可当陈生要出生吐槽时,老人却先他一步开口道“如瓜百年,终会一空”老人言尽指了指地上原本应该流淌的地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陈生再次看去原本落在地上的瓜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而他瞬然发问却只听到了相同的话“如瓜百年……”少年在空荡的便利店中醒来他重复着那剩下的四个字“终会一空”陈生不明白这难道是自己的执念吗?自己的执念都能到了梦里来劝自己想开些“哈哈哈……”少年仰天大笑之间忽然抽落了一本书《列子·全鉴》以前陈生也读过这本书不过也就是读过而已,但今天掉落的那一页来到了《杨朱篇》杨朱所提倡“不取一毫,不拔一毛”少年稍微停顿他又看到书架上的另外一本书《名人传》罗曼罗兰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少年感觉似乎就这一刻他有些东西通了“看清天下的真谛,以己为天下,以身为天下,将这天下之事,存于心,怀于己,践于行,天下之事只是平常之事而已”而如果结合自身来说,自己的生活可谓是一波多折,但如果人生就是一场电影那自己这场肯定会拍的非常好“以这么大的道理来宽解自己的疑惑,不说是药到病除,至少现在是多了些困意”少年起身放回这两本书随之走出了书店,他忽然抬眼间望了下远方的天空,那原本绝望的空洞中,此刻有了些许未来的光亮被这眼前的星辰所点缀

后来少年跟淮风提起这件事,陈生总是说看来自己命不该绝,眼前确实很难的事但以后说不定就会有了转变“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而也是从那时起他喜欢上了那些远在天边却胜近在眼前的星辰,他觉得那是希望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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