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分情报既已部分解密，有兴趣的个体自然会主动去找寻答案。而对于柳梦麟，多少能排解出堵在记忆深处的驳杂，算是郁结许久得以发泄的好事。

男子认识很明确，连带着因素分划也很清晰明了：“中期的问题硬要概括影响因子……一是你我，二则议会，三曰原罪，四为未可知”

“为何暂时不谈知性体？因为他们现在数量稀少。不是因为产能，正是因为我族有意控制。跟大家有所猜测有所意识到的情报有关，再次重申，教训已经足够深刻”

“回归影响因子的解说”

“你我共同作为构成我族社会培育拥有公民权的知性体的母胎，我们的思潮都将成为其庞大算力所能兼顾的情报来源。我族积极昂扬，则知性体积极昂扬，若我族腐化堕落……”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议会各族，我们的朋友们也早已相当程度地推进了适用于各自本族的知性体工程……”，他没忘记这场讲座正在直播，他亦不用在意直播，老大人给的确认足够分量。

“总之，咱们成了吃螃蟹的第一人”

细节被他用一个‘总之’吞掉，徒留无尽遐想空间。

“可见的未来，知性体技术扩散，他们可能独立，可能依附，可能流浪……但终归无从避免与实控这片星海的议会各族产生互动”

“其三，原罪那边”

“他们有意向参与知性体的技术扩散，并被允许参与技术扩散。我族及议会，理由之一很简单，维持外部竞争……这一点不用讳言老师相信大家早已有所认知。另一个理由现在还不能透露，需要等后续协议达成，到时候大家自行结合情报判断”

话题方向……

“因此，培育思潮不同的知性体，并在各族间、知性体间产生互动，相信结果对于最终胜利的那一方，终归是有益的”

故意省略了‘到底是谁在相信’的主语……有年轻人按捺不住打断了老师，意有激动情绪等不及了要立刻发言。

不知是思路被打断还是别的未知原因，柳梦麟讲师犹豫了明显一刻。

他接受了那位学生的中途发言要求。

投影把这个陌生孩子的紧张面目扩大了数倍，滑稽从上而下挂落。

没由来的，大家好像正好因此预见了发言内容。

“柳老师好！我有疑问的是，伴随各族知性体技术的浮出水面并首先用于宇宙军，我感觉……我确定原本内部可以控制解决的问题被扩大而不可控了，好像是古老的、被生产力所摒弃的腐化思潮又要由外而内大规模回归我族社会”

“我个人所担心的不光是原罪。万一知性体和原罪共振成功，后果是否会有悖于我族与议会各族的……主流思潮？有悖于没有知性体技术的，或许更安稳更美好的未来？”

有理想的孩子也跟他的老师出现了一个模子卡壳，纠结着仍大胆把内心所想公之于众。

——真正的‘尖锐问题’。

陈情毕。

视线不似先前那样主要汇集在他身上，磷花那边也开始承受重压。

老师大致扫视一遍，认同者许多许多，藉由身边大女孩的更全面‘视角’也确认了他的体感评估……

“老师不想说得煽情刻意，在这讲什么是我放出了失控的源流，然后被刻在石头上……”

“到底是不是自找麻烦，先试试点看看嘛，趁还可控”

他没否认，亦没头没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