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不是说好下个月再还钱的吗,现在来……”
“下个月?我看你明年都还不清。赶紧的,还钱!”
“求您再宽限几天吧,等我家仁安醒来……”
“管那半死不活的孽畜做甚!不如,陆姑娘你来陪我玩玩,用别的路子抵债……”
……
林仁安的高烧已退,模糊地听着屋外的对话。
那男人的声音愈加强势和猥琐。
“什么变态玩意来我家催债?”
他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这哪是他家啊!
破裂的土墙,灰暗的屋篷,一切都很陌生。
“这特么什么鬼地方?”
可林仁安记得自己只是中暑了,睡了好久……
刹那间,随着一股轻柔的晕眩传来,他逐渐想起了一切:
他,林仁安穿越了。
这房子不是他的,是门外那姑娘的。
她是现任【三草堂】草药铺的掌柜,年芳二十,比林仁安年长两岁,名叫陆鸢。
林仁安则是这家铺子唯一的店员,自十年前被陆鸢的父亲从街上捡来后,他便一直在这铺子内打杂。
十年过去,三草堂已然物是人非。
老掌柜前年重病,而陆鸢的母亲为采救命的草药去往深山,再也没有回来。
加之乱世战乱频仍,瘟疫肆虐。最终,这草药铺只剩下他们二人。
只听门外传出阵阵奸笑:
“拿不出钱没事,陪哥几个溜达溜达就行,嘻嘻,一回算你一两银子!”
欺人太甚!
但陆鸢怎么落到了四处借钱的地步,还是向这帮地痞借……林仁安琢磨不通。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卧房。
凭着记忆,他顺手从抽屉中拿出一柄小刀,奔向门外。
天色昏沉,阴霾密布。
那名叫王老三的地痞叉着腰,用猥琐的目光在陆鸢的身上游走着:
那饱满的曲线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觉察到视线的陆鸢不安地咽了口唾沫,那纤细洁白的脖颈也随之微微一颤。
“嘻,陆姑娘你……”
话未说完,见林仁安从门口冲出,对着王老三就是直接一个飞踢。
只见王老三在地上连滚数圈,像只玩泥巴的乳猪。
众人无不惊异地看向林仁安。
“仁安!你总算醒了!”
王老三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呲牙骂道:
“小贱畜,不是说高烧了七天吗,哪来这么大的劲。”
而林仁安头也不回,一把将陆鸢拉到自己身后,对她细语道:
“小姐,你没事吧?”
陆鸢点了点头,显然有些懵。
那帮催债地痞立即围了上去,威胁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还打人,你们……”
林仁安转过身来怒骂道:
“不仅打,我还要杀!”
他手中的刀刃闪着丝丝白光,直指王老三。
陆鸢也反应了过来,此刻要是露怯就完了。
他们此刻是真拿不出钱,难不成真要陆鸢去卖身,或是拿这破旧的三草堂抵押吗?
不,既然仁安醒了,一切都有希望。
先唬住这帮地痞!
“仁安快动手,这几人逼我卖身!”
此话一出,林仁安身上的怒火又多了几分,提着短刀步步向前。
那几个地痞被吓得两腿发软,连连后退。
他们害怕不只是因为林仁安手上的刀。
真正吓人的,是林仁安那双眼睛——
他的眼眸如同猫眼,瞳仁划下一道竖纹,在夕阳下仿佛燃着某种邪火。
没错,这是他天生的异表。
这在富贵人家叫做奇人异象,在穷苦人家叫做恶兆邪祟。见过这眼的村里老人都说他的眼睛里藏着邪魔恶鬼。
这双眼让他自小就流落街头,也让他受尽欺负。就如十年前陆鸢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觉得他奇怪无比。
因而林仁安为了三草堂的生意,平日都蒙着眼,像个瞎子一样活着。
而眼下。
林仁安杀人的决心也是真的,而那双瞳孔映出的恶念自然也是真的。
那几个地痞哪见过这种怪人,又哪遇见过真要搏命的阵仗!
他们可是听说林仁安重病多日,这才敢上门坐地加价。
“你、你们几个,怕他作甚。钱拿回来,我分你们仨一人一成!”
“三爷,这……有点少。”
王老三心里也虚的很,他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