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当前所在的位置和时代。
一个新的问题随之涌入继国缘一的脑海。
——人。
为什么能看见自己?
他可是死神…
现世的每个人难道都拥有灵力吗?
这和课本上教的不符啊…
奇怪的世界……
感慨一声,微微摇头,继国缘一渐渐低垂眼眸,决心不再多想。
冷风裹挟着些许樱花花瓣吹来,一些通过窗户的缝隙,落在暗黄的地板上。
木制房屋哗哗作响,缘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旋即看着眼下那名叫做三郎的老人。
没过一会儿,就从他的话语里听见了某个令自己在意的词汇。
“山上的灶门一家…”
“灶门?”缘一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尘封已久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
直至这时。
他才想起。
这座山,正是他七十年前,路过的山。
在山上,他遇见了这辈子第一个理解自己的知心朋友。也正是自那时起,他生平第一次流泪。
——炭吉他…
——是否还活着?
“武士大人,您认识灶门一家?”
由于缘一身穿死霸装的模样格外威武,以至于,一辈子没有离开大山的三郎下意识将他当作武士。
腰间虽然别刀,他看见理应报警,但不知为何,面对继国缘一,总有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
像是碰见许久没见的亲人。
令他生不出任何敌意。
“他是我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缘一强调了一遍,如春风一般的语气透露出淡淡怀念,让三郎的表情为之一滞。
他伸出,正在倒水的双手蓦地僵在了半空。
放下茶壶。
似乎想起了某件不好的往事,三郎微微低下头,声音凝噎着,细小如蚊蝇:
“这样吗?
“那还真是抱歉…”
他那苍老的双眸闪动了两下,一股浓郁的悲伤伴随着他的话语瞬间布满了整片空间。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灶门一家……”
“被灭门了…”
咔嚓!
如高空炸响的闷雷。
缘一手上的茶杯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一秒后。
他抬起眼眸,凝视着三郎,猩红的双眸不负先前的平静,语气仿佛雷暴前的诡异安宁:
“什么?”
……
轰!
“鬼舞辻无惨……”
一道黑色的人影几乎以雷电般的速度在昏暗无光的天空中闪烁。
他的脚底每一次踩踏空气,都会震荡起无形的灵子涟漪。
云层伴随着他的前进被冲开。
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山峦、地形……
都如自己印象中那样。
唯独记忆中,山顶那温馨的小屋毫无生气。
青苔攀附着,显得格外冷清。
靠近后,一丝早已失去活力的血腥味在鼻腔中萦绕。
——那是鬼的血液。
——“鬼王”·无惨的血液!
他的双拳紧握,目光顺着感觉,扫过庭院的一角。
在那里,正安静堆积着五枚坟包。
坟包前的线香早已燃尽,堆落着的香灰在风中飘散,只留下浅浅的一层白色痕迹。
周围杂草丛生,花枝枯败。
气氛极为萧瑟。
见此情形,他百年未变的平淡表情此刻却如同冰封的湖面,怒意在眼底涌动:
“你逃不掉的!”
“等着我!”
……
不久。
祭拜完灶门一家的亡者,缘一趁着夜色下山。他告别三郎,向着狭雾山的方向前进。
三郎称,灶门一家虽然被灭门,却还侥幸存活着一名少年,名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约在三个月前向他打听过狭雾山的方位。
现在或许正在那儿。
“狭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