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喷嚏差点打得人仰马翻,商慎揉了揉鼻子,不明就里地嘟囔了一句,继续忙活起来。
之前的种种,做菜也好,酿酒也罢,甚至包括制盐,说白了都是些个人的小情趣和小追求。
都是他以改善自己的生活为目标,并且也切实实现了的小民追求。
但当秦琼与他说起罗士信的事情,与他讲起那小小的马蹄铁可能会带来多么大的帮助时,商慎开始感受到了一丝,自己能带给这个时代的意义。
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确实真的能够带给这个世界一些东西。
一些更好的东西。
自己存在,并非孤立于大唐。
自己就是大唐的一份子!
想通了这一层,仿佛他离着这个世界,也更近了一步。
人的命运,既要靠个人的奋斗,也要考虑历史进程。
既然自己处在这样一个勃发的历史进程之中,自然要为它多做些贡献不是?
不说为了曾经憧憬的大唐这种虚幻热血的话,那活在这个世上的,也都是自己某种意义上的先辈不是?
想到这儿,商慎忽然连忙甩了甩头,把这个【遍地皆祖宗】的念头驱赶出去。
要这么想,还过不过日子了!
如今自己在观中升到了都管的位置,在长安,宿国公和翼国公也基本能算得上靠山,厚着脸皮的话还能加上内府,有了这些作保障,暂时算得上稳定而舒坦了。
既然如此,锻炼身体就必须提上日程了。
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过日子,就像那些文官一样,但侦察兵出身的商慎还是不喜欢自己这副孱弱的模样。
可伙房日常的事情交出去了,自己也不至于真的贱兮兮地要抢着每天去挑水,那就给自己整点锻炼的东西吧,这也就是他现在正在忙活的事情。
伐木、劈竹、裁取、打磨......
不远处,曾经的伙房管事,幽怨地看着商慎。
因为商慎,他的伙房管事没了;
商慎没干几天,又升了都管,伙房又重新任命了管事;
但不是他......
在他看来,商慎忽然跟开窍似的突然崛起,就仿佛是刻意为了搞掉他的管事之位而来的。
而在这位伙房前管事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人也在遥望着这边。
薛观主和张尚座并肩站着,张尚座看着商慎忙碌的背影,“翼国公连饭都没留下来吃,也没说捐点香油钱,他倒好,还怡然自得的,半点不当回事!”
薛观主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说,应该由我去陪着翼国公?”
先前观主那身怒吼的滚似乎还回荡在耳畔,张尚座讪讪一笑,“我去陪着也行。”
薛观主彻底无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轴又这么笨呢!
也是,以前的玄真观有什么啊,一年到头也遇不到一个达官显贵,现在呢?不到半个月,国公就来三个了。
当前玄真观的主要问题是:观中手下们愚笨的脑子跟不上玄真观发展的步子啊!
他叹了口气,在昨日那场拙劣而愚蠢的试探之后,薛道玄便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被撺掇着干什么蠢事了。
他摆了摆拂尘,缓缓道:“他的事,你少管。至于你那点担心纯属多余,翼国公走的时候,是着急,不是生气,显然是有急事。今年没开的花,今年不会再开,今年没结的果,今年不会再结。但人不一样,这次没见着的人,下次还会再去见,这次没吃到的饭,下次,他还会再来吃的。”
张尚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次没捐的钱,下次也还会再捐的。”
对此,薛道玄倒没有表示反对,微笑地看着商慎忙碌的身影。
就在商慎忙碌的同时,长安城中,也有人在忙活着。
下了值的长孙冲回到府中,换了身衣服,叫上几个护卫便打算出门,结果被刚好回府的长孙无忌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