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公?
程咬金?
商慎想起前些日子和李世勣一起来的那个中年汉子,面露迟疑,“堂堂国公,地位尊崇,府上定然仆从如云,何况长安城中,高人云集,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弟子能帮衬什么?”
“你小子,身负绝技而不自知啊!”
薛道玄点了点面前的醒酒汤,“宿国公是看上了你这一手易牙之术啊!”
商慎皱了皱眉头,“弟子在观中清修,操持伙房,不过是为了让观主和观中师兄弟们吃得更好些,顺便弟子自己也能吃得更舒坦些,并没有别的念想,更不是为了去给那些高门大户当厨子的。更何况,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对我们而言也如国君一样,稍有不慎,动辄打杀,弟子实在不愿去趟这浑水,请观主体谅。”
这番坦诚的态度也让薛道玄颇为受用,他不以为杵地微笑道:“你可知,我们道门如今发展如何?”
商慎自然随手就是一句奉承,“有观主这般中流砥柱,道门自当日益昌盛,日益壮大。”
“你却不知,我道门即将面临一个大的难关!”
薛道玄先扔出一个结论,接着道:
“世人皆知,如今皇族认道祖为祖,道门隐有国教之称,但是,尊崇和实利,从来是两码事。”
薛道玄手指点着一旁的案几桌面,“对我们道门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众!是壮大!”
他叹了口气,“你入观受箓的去年,是太上皇当政的最后一年,度牒虽比前朝少了许多,但也还够用。可自打去岁陛下当政,这道佛两门的度牒便被砍了许多,只有太上皇寿诞之时,发放数十份。那是整个天下的来分这数十份啊!据说后面也会这般。”
他看着商慎,认真道:“无根之草,无源之水,可得长久乎?”
商慎一脸低眉顺目的为难样子,“可是观主,弟子别无所长,如何能与这等重任大事扯上联系。惟愿勤恳工作,为观中添砖加瓦而已。”
薛观主宿醉之后的脑子再愚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商慎这是在跟自己提条件呢!
莫非这小子猜出来自己想要把秘方拿过来的想法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他了啊!
于是他笑着道:“你且放心去,观里不会亏待你的。宿国公那儿,你尽量去帮衬,后面你有什么奇思妙想要钻研的,观里都支持,更不会抢夺。而且你是有度牒的受到朝廷认可的道士,不是贱籍,不是奴籍,就算有什么,那些贵人也是不敢随意欺凌的。”
说完,他又道:“你从账上支一贯钱,正好去了长安,需要什么就自己置办点,如何?”
商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立刻恭敬应下,“观主之言,让弟子惭愧,是弟子浅薄了!请观主放心,弟子一定严肃认真,做好此事!”
“这就对喽!”
薛观主捻须满意而笑,“这两日再酿点酒,届时去了一起带上。”
看着商慎一脸守财奴的心疼样子,薛观主笑骂道:“够了啊,再要观里人该有意见了。”
商慎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等商慎走了,观主从怀中取出那封国公府送来的信,细细看了,思索片刻,吩咐道:“去将张尚座请来。”
很快,一个道士便来到了观主的房中。
“你说的那个事情,贫道想了想,不必了。”
“观主......”
“我知道,你想在伙房安插人手,学他的手艺,是不希望商慎届时尾大不掉,恃宠而骄,从长远看,这的确是观中管理的正途。”
张尚座恭敬而立,等着观主那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