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的8点,浩浩荡荡的5辆大巴车开出了木材厂,除了安建国和保安队,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去春游了,他们心中并没有不能去的遗憾,反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安建国私人有一辆桑塔纳,虽然他早就不怎么开了,一直闲置着,公司有一辆公用的小面包车,一般拿来送一些小的板材和工具,在何佳辰安排下,这两辆车全部都出动了,从这一天开始就在木材厂对面的马路边蹲点,员工宿舍的夜班也到了值到这辆车上,而桑塔纳则是由马帅、阿福、何佳辰轮翻值夜班守着木材新村,比较痛苦的就是白天厂里忙完晚上还得来车里继续,吃喝睡都得在车上,还要去路边拉野屎。
晚上大家轮番睡觉,留两个人搭班醒着,一来有事能及时反应,二来也能相互唠唠防止睡着,这转眼已经是第三天的半夜。
“小何,你说我们天天坐在车上到底干嘛?”阿福有气无力地问。
“为了守株待兔。”
“厂长会上不是说人家是鲨鱼吗,怎么又变成兔子了?”阿福一脸疑惑。
“福哥,你小时候家里带你去测过智力吗?”
“啥意思,啥是测智力?”
“.......”
“小何,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我们在这车上已经睡了三天了,我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腰了,我才30岁,腰就不能用了你怎么赔我!”阿福怨声载道。
“反正你的腰本来也没用。”何佳辰说的云淡风轻,但阿福听起来却是那么扎耳,干脆懒得理这个鸟人,转头对坐在驾驶座的马帅说道,“马队,您给我们讲讲您当兵时候的故事呗,想想就老帅了!”
马帅一个40好几的中年男人,熬夜本就对他是一种折磨,早已昏昏欲睡,但听到阿福这么说一下子就来劲了,点起一根烟,说起了从前,“我马帅20岁进新兵连,在新兵连被扎扎实实训了一年后,我转到了第38集团军机步116师第348团1连,番号先锋连!”马帅类似本能地说出这一些,仿佛他出生就在这个连队,吐出一口烟雾,就像在吹冲锋号一样骄傲。
“我是先锋连第2998名士兵,那会儿的日子是真苦,每天6点半起床,起来就拉你10公里,跑到胃里翻江倒海,就到了早饭的点,你吃还是不吃,吃了马上吐出来,不吃饿到中午早上的训练你都过不去。”马帅好像把20年前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会儿也是真的开心,所有人的心里就只是希望明天能多跑1公里,后天能多拉1次单杠,为了个流动红旗好像命都不要了...”马帅沉默了。何佳辰和阿福从马帅的脸上看到了怀念和悲伤。
突然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响彻夜空,接二连三的碎裂声响起,“来了!”何佳辰一声低吼。
“真来了!我去!怎么办啊马队小何!”阿福原形毕露。
何佳辰赶紧掏出相机拍照,只见一群人拿着zhuan头、shi头一块块地往小区的玻璃上扔,还有一批人拎着油漆桶就往一户户门上泼,何佳辰神情严肃,“这帮香江仔,还是只会这些砸玻璃、泼油漆的手段。”马帅看的怒火中烧,但又一想,幸好小区的人都出去了,“小何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这帮老不死的是不是被吓死了?这咋一点声都没有呢?”一个黄毛小弟高声吼道。
“别废话,赶紧办事,这儿的保安看我们那么多人也不敢出来了。”为首的一个人催促道,一阵打砸,整个小区的玻璃碎了一半,头几幢的门上都泼满了漆,他们再狂也不至于把整个木材新村都毁了。
“马队。”何佳辰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已经拍完一卷胶卷,“老子早他妈忍不住了!”马队快速开门冲向小区,对面小面包上的队员看到了也马上跟上。
“喂!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你大爷!”马帅抄起地上的碎砖冲向混混。
“行啊,老子正愁没架打,你个老东西...”是刚才嚣张的黄毛,但没等他说完就被为首的头子拽走了,“别他妈多事,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一群人上了一辆白面包车,那会的白面包车可以说是社会人员标配,白面包车疾驰而去。
何佳辰快速的换到驾驶座,启动桑塔纳,阿福惊叫“小何你干嘛?!”
“废话,跟上他们啊!”一个漂亮地掉头去门口接上了马帅。
“你会开车?!”
“我在夏威夷的老爹曾经教过我开车。”何佳辰懒得跟阿福废话。
他们悄悄地跟上了那辆面包车,白色面包车过了3条街停了下来,一群人进了一家棋牌房,那会的社会份子会用各种各样的伪装,挂着羊头卖狗肉,何佳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随身听,那会的随身听还是放磁带的,也有录音的功能,与马帅交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