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胜这次不敢再刺激他,既然陈厌平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他就耐心等待一下,看鲶鱼头拓跋圭会不会把事情说明白。
好在,在玄骸手臂两次施展力量的作用下,鲶鱼头拓跋圭,终于顺从了——
“哎,来都来了……”
鲶鱼头拓跋圭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陈兄弟,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吧,我也跟你们交个底,好让你们彻底放下心来。”
见鲶鱼头拓跋圭彻底顺从了,陈厌胜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走在鲶鱼头拓跋圭身后,陈厌胜才有机会看清楚他的躯体——
这具已经发生了异变的人身,除了那颗巨大的鲶鱼头颅之外,尾巴骨处不止出现了长长的鲶鱼尾巴,那尾巴的尖端还连接着一条尖刺,看起来就像是蝠鲼的尾刺。
他持剑的一只手是腐烂了的人手,另一只手却是密密麻麻的章鱼触须。
他并没有腿,破烂长裙之下挤满了细长的章鱼触须,那些触须提供了他行走的动力。
之前他明明已经被梁妄虚劈开了脑袋,现在那道剑伤都没完全愈合,可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疼痛的样子——他竟是完全不受开颅之伤的影响。
兄弟两人跟着他一路上了甲板,途中见到了这艘船的角角落落——
像是已经被海水浸泡了许多许多年,这艘三层楼船的内部已经被藻类、藤壶、珊瑚以及一些寄生生物牢牢占据。
原本的木质结构恐怕已经被腐蚀殆尽,可整艘船还是船只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维持着一切。
船舱内的一切仿佛都在腐烂,角落里进食的食腐类海洋生物随处可见,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海腥味,就好像很多只蚌的尸体在此地同时腐烂发臭。
最离谱的是船舱角落里海带,这些长长的东西几乎无处不在,它们应当是已经扎根在了船只的构架当中,因此长势旺盛。
这一切都是鲜活的。
就好像这艘船刚刚从水下浮上来一般!
到了甲板上,陈厌胜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冷不丁一扭头,就看到楼船的舱壁上糊满了各种小型海洋生物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腐烂且被分解成了细小的、满是杂质的恶臭亚硝酸盐。
——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邪恶的珊瑚礁。
在墙壁上的珊瑚礁中,一个镶嵌在墙壁里面、脑子露在外面的人,正眼睛滴溜溜朝陈厌胜兄弟二人看过来。
背后传来鲶鱼头拓跋圭带着友善嘲笑的声音:
“他叫牛轰,是个倒霉蛋,我们出事的时候他恰好被打在墙上,砸了个稀巴烂。
后来受到诅咒的时候他恰巧还没死透,往后就成了这样了。”
诅咒……这个诅咒,说的是海妖离歌吗?
陈厌胜看向牛轰的头顶,便看到了《海妖离歌》的诅咒状态。
‘这诅咒真是奇怪,从状态提示里面看来,明明只是不能上岸而已,怎么还会把人变成这个鬼样子?
也就是说……把他们变成这个鬼样子的,或许另有原因。’
陈厌胜心中虽有明悟,但依然不解,因此也没开口发问,就只是跟在鲶鱼头拓跋圭身后,向甲板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