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南方土地湿润,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沼泽。
只要朝廷没有命名的大泽,统一叫【荒泽】。
荒泽依旧会有原住民,这些原住民绝大多数未开化,做事野蛮。
偏偏荒泽地形复杂,到处都是瘴气,荒泽附近山峦中又有厉害的蛇鼠虫蚁,甚至山精鬼怪。
原住民几世几代居住其中,自然易守难攻。
皇朝修商道的时候,这些原住民没跳出来,是因为他们虽然野蛮,也知道修路能带给他们的好处。
现在商道修好了,他们一个个的全跳出来了,还不是因为看商道眼红,要分一杯羹!
和那拦路抢劫的绿林好汉也没什么区别。”
黄仁谦徐徐道来,让人听的也是舒服:
“你想想啊,那么多的荒泽,那么多的原住民部落,一个一个打下来,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要打到猴年马月?”
“那么多的兵,去哪找?
皇朝内部战事平息多年,军队都在戍边,御林军那是大爷中的大爷,除了皇帝,其他人谁都差不动的。
这兵若是从民间找,那和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军饷从谁手里出?
这是最尴尬的问题,现在皇室内部也很割裂,几支势力明争暗斗,不一条心。
让这些人齐心协力出钱出力,去搏一个不一定挣钱的未来,还不如指望公鸡下蛋。
换而言之,战争级别的商业行动,咱们付不起那么多钱,皇室本身也不会支持。”
“出兵的理由呢?
总不能是赚钱吧!
皇朝才安定了二三十年时间,皇帝连咱家的阴影都还没走出去,所以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口碑。
如果为了赚钱而出兵,发动一场战争,制造大量血腥,恐怕要被天底下的读书人骂到直不起腰来了。
皇帝必定不会那么做的。”
“总之。
强行打开道路,付出代价太大了。”
黄仁谦平淡的语气里有无奈:
“六公主……她本身也没什么大权力。
归根究底,她只是皇室意志在民间的代理人,是手套,而不掌握权力本身。
很多事情,她说了不算的,得上面那些真正掌握权力的人点头才行。”
陈厌胜点了点头,心中对皇朝、皇室和皇帝的情况,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他们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黄仁谦恋恋不舍的收起詹姆斯·莱茵斯特的笔记,对他们点了点头:
“可她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值得她亲自出面的事情太少了。
再加上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栽培我,所以像这种事情,都是我出面来谈的。
我今天便去会会那些个荒泽土著,看看他们到底野蛮到什么程度!
只要搞定了他们,就可以通过他们搞定其他荒泽的土著,事情之后就顺利了!”
虽然身边有狗剩这个“陌生人”,但对于黄仁谦而言,只要陈厌胜不说什么,那狗剩就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黄仁谦再三强调自己今晚无论多晚都会再来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宅院,应酬去了。
陈厌胜送他出门,看着他即将没入马车车门后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我今天还得去渭河桥码头拿货呢!”
陈厌胜脑袋里顿时出现了三个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