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胜急忙出来,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黄仁谦上了房车,将一枚玉佩放在陈厌胜面前,说道:
“这东西可是大有来历。”
陈厌胜制止了他要讲下去的想法,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将那枚沾染了不少泥土和白色灰尘的玉佩,放在【窃光者】书页上,同时低声道:
“我想看到那孩子在未能赴约之时,和之后,所发生的事。”
在黄仁谦震惊的眼神中,《窃光者》纸张之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被凭空书写出来——
《我没办法赴约了。
帮派的人看管着我和我的妻子,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只要我今晚敢走,她立刻就要掉脑袋。
潭候,对不起。
我的好朋友,对不起。》
《庭院里忽然出现了喊杀声。
是潭候来了!
看管我们的人把我们绑起来,拉着我们就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就不敢杀我们。
也或者说,他们为了我的那份恩俸,根本就不想杀我们!
我之前不敢赌他们不敢杀我,可现在,已经被束缚手脚的我,已经没了再赌一次的机会。
我的懦弱让我失去了拥有自由的机会。
我的勇气是何时消失的?
也许,在很多年前,我的勇气就开始慢慢离开了我。
我听到外面安静下来了。
大概过了两刻钟时间,幸存者们来到我面前,将庭院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我。
剩下的帮派分子仅仅只有几个,他们清理了庭院,但并没有报官。
现在,他们彻彻底底的拥有了这座大宅,以及我的恩俸。》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秋天。
我的妻子因为难产而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下来。
我将他们埋在庭院里的老榕树下,希望他们能永远陪伴着我。
哀莫过于心死。
最好的朋友没了,妻子和孩子已经不在,我留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意义。
我自杀了几次,但都被看管我的几个帮派成员救了回来。
他们几个早就决定把我当成长期饭票,所以很怕我死,于是开解安慰我,甚至为我找来女人,想让我心情放松。
可惜我的腿因为跳下阁楼自杀而断掉,浑身的肌肉也因为服毒而失去了力量,我没没办法再死一次了。
也或许我已经死了。
我或许死在没能赴约的那个夜晚,或许死在这个冰冷的秋天,也或许死在了榕树下,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起。
就这么,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过完这无趣的一生吧。》
陈厌胜看完,只感觉一股怒血冲上脑门,骂道:
“这就完了?!这他妈的算什么他妈的狗屁故事?!”
陈厌胜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明明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可当那结局再次在他面前发生时,一切观感竟截然不同!
忽然,眼神最锐利的狗剩发出惊奇的声音:
“你们看!还没完!”
陈厌胜愕然低头,只见【窃光者】纸张上竟然真的有新的小字出现。
《今天来了一位故人。
当他伸出手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必定是潭候委托来的。
因为,只有潭候,会用这样奇怪的握手手势,和人打招呼。
潭候,他原谅我了。
我开心极了,至于这位受委托者所撒的谎,我完全不在意,因为我当年听到潭候来了。
我知道,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减轻我内心的罪恶感罢了。
他们走后,我感知到自己已经行至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