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虫鸣声不绝,不时有虫子爬动的悉悉索索声。
“哎!李大你这牲口,好歹给我留点!”
不大的火堆前,王二气急败坏的起身去抢李大手中的酒囊,却被他一把挥开。
李大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将酒囊丢给王二:“给你,喝你点酒,看把你给急得,明天老子再去买一坛酒来跟你喝就是了。”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蓄着络腮胡,在火光的照映下脸色通红,眼神带着迷蒙醉意。
摔倒在地的王二忙不迭的接过轻飘飘的酒囊,将囊口朝下倒了倒,一滴酒也没有了,他坐起身无奈的指着李大点了点。
“你这酒鬼,早晚有一天死在这酒上,我就不该让你沾我这酒!”
李大不以为然的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簪,扔给王二:“拿去,足够你的酒钱!”
王二的三角眼顿时眯了眯,透出亮光,接过簪子上下掂量,干瘦的脸笑如菊花:“哟,这簪子的份量挺足的啊,兄弟哪得来的?”
“就今天山下抢的那家,是个官老爷,你是没瞧见,那贪官富得流油,光小妾都有七八个,那群人还带着一队护卫,个个带刀,咱们死了十几个弟兄才把他们杀光了。”
王二将簪子揣进怀里,一面好奇道:“哪来的官老爷,你给咱仔细讲讲?”
“是个高升的县令,要进京去。死之前还叫嚷着谢氏不会放过我们。”
“嘶~谢氏?不会是咱晏国的那个第一世家吧?那可是权倾朝野啊!”
“哼,你个怂蛋,怕什么!管他什么第一第二的,有本事就来!寨子里百十来号的兄弟没得怕的。”
李大说着,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嘿嘿就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王二连忙附和着。
“说起来,那些女人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都跟天仙似的,全都被送到老大那屋了,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李大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还有那群孙子抢东西抢得厉害,我只抢到了一根簪子,想起来就憋屈,老子也是卖了命的!”
“我说李大,你这不是真话吧?我可不信你就抢到一根簪子。”
王二试探着问:“不然今天这么大方,你那把刀不就是新得的?要说还是当老大好,什么时候能被老大器重就好了。”
“哈哈哈,就你王二这几两肉,敢杀人吗?也就配当个看门狗。”
王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很快又换了一副笑脸:“是是是,还是你有前途,我只能混个饱饭,杀人抢劫这种事都轮不上我。”
“放心,你老哥我会罩着你的,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李大毫不客气的伸出大掌压在王二头上拍了拍,声音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眼皮却重重的合上,一下子扑倒在地。
王二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笑着附身下去拍打他的脸,声音诡谲:“醒醒,李大醒醒。”
“你不是很厉害嘛?怎么这么点酒就倒了?哦,我不过加了一点点迷药,就一点点,谁让你都喝光了?”
他自言自语的站起来,眼神突然带着狠意,对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李大猛踹,骨裂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王二停下来长呼了口气,好像长久的怨恨也从身体里呼出来了。
火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像一条变形的怪物。他捡起地上的刀,一脚踩在李大的头上。
“我不敢杀人?哈哈,不敢杀人我还能活到现在?”
他说完,一刀插在李大背上,直穿后心,随后用力把刀拔出。
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身。
趴在不远草丛里的祝瑛真的是一脸懵逼,我去,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塑料吗?
她只是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动手呢,就直接目睹了一个凶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