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饶过我吧,一招也不来了!”
慕容德掉转马头就跑,边跑还边回头张望,似乎生怕兄长不肯放过他。
“汝等几个,谁上去试试?冠军将军今日之铁槊可是异常锋利!”
慕容德马鞭指着场边几个子侄辈大喝。
慕容农苦笑连连,慕容隆、慕容楷面露难色。
慕容纳、慕容秀身为慕容垂、慕容德的亲弟弟,年纪较小,甚至与慕容农几人年纪相仿。
他们武艺俱是稀松平常,根本不是慕容垂一合之敌。
慕容绍回头指着远处的慕容麟,大声道:“六兄说他要上阵挑战冠军叔父!”
慕容麟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滑倒,跳着脚气急败坏地大吼:“绍弟,你可莫要诬我!”
“哈哈哈~”
一众郎君们皆是笑了起来。
骑马小跑而来的慕容垂也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子侄们故意逗趣,缓解他心中焦躁。
几名奴仆牵走战马,抬走铁槊,篝火上架烤的羊腿已经滋滋冒油。
慕容农捧来巾帕酪浆,慕容隆拿外衫给父亲披上。
众人簇拥慕容垂围坐在篝火边。
“阿父~”
慕容麟腆着脸凑近,想和兄弟们挤一挤坐下。
慕容垂瞪他一眼:“园子可打扫干净?”
慕容麟忙道:“干净了!一片叶子也没有!”
“水池里的杂草可捞了?”慕容垂又问。
慕容麟小鸡啄米般点头。
慕容垂一指远处,“去厩舍,把马喂了!”
慕容麟望着火堆上喷香羊腿,咽咽唾沫:“阿父今日要商议大事,我还是留下,说不定还能出出主意......”
慕容垂叱道:“我等议事,与你何干?”
慕容麟稍稍挺了挺胸脯:“阿父这话说的,好歹我也是慕容氏子弟......
宝兄蒙冤受难,我也很心急的......”
慕容垂厉叱:“休要啰嗦!喂马去!竖子,还有脸自称慕容氏子弟!
若非怜你幼时也曾乖巧,当初我就把你扔在邺城等死!”
慕容麟浑身一哆嗦,低头道了声“喏”,爬起身一溜烟地往马厩跑去。
一众兄弟子侄大气不敢出,更不敢为慕容麟说好话。
慕容德把剔肉刀递给慕容垂,低声道:“兄长息怒,事情都过去多年了,该放下了!
何况,贺麟(慕容麟)生母,可是你亲手所杀,也算是给他长了教训!”
慕容垂大口吃肉,浑浊眼眸里闪过些痛恨和怀念。
“这个索虏贱人生的畜生,若是再做出什么对不起宗族之事,我必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慕容麟是庶出之子,生母是代北拓拔鲜卑部女奴。
慕容麟做过两件对不起父亲之事。
一是当年慕容垂被燕国权臣慕容评所忌,携带家眷出奔关中。
慕容麟中途逃脱,反手就举报父亲和一家老小要逃往长安投奔苻秦。
二是当年王猛灭燕,用“金刀计”哄骗慕容垂长子慕容令,诱使其逃回旧国。
燕国君臣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投敌族亲,将他流放至燕山以北的沙城。
慕容令联络旧部,准备在沙城起事,打回老家龙城割据。
当时慕容麟就在燕国,获悉兄长要造反,竟然直接将其告发。
结果,慕容令兵马还未出动,就被燕军镇压,其本人也惨遭杀害。
慕容令是慕容垂最宠爱、最器重的长子,此事之后,慕容垂对慕容麟深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