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李方悚然惊醒!
“马蹄声!”
梁广侧耳倾听,一指南边山坳方向:“有骑兵正向我们冲来!”
李方大声吆喝着,纵马冲向道旁高坡,站在坡顶远眺,一看之下脸色陡变!
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正从南边山坳里冲出,呼啸着向他们涌来!
看旗帜甲仗,绝对不是秦军。
距离最近的一座汉人坞堡,尚且在七八里之外。
何况一次出动数百匹战马,只有秦军和长安附近的几家氐羌豪酋宗族才有实力做到。
一瞬间,李方就能断定,这支突然冒出的骑兵队伍来者不善!
“敌袭!”
李方拼命催马赶回队伍,一路扯破喉咙!
走在最前头的一队氐兵,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明来历的骑兵逼近!
奴婢仆役们乱作一团,扔下畜车就拼命往郭娘子乘坐的羽盖犊车靠拢。
流贼来袭,只有郭娘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不论氐兵还是汉兵,都会拼命保护郭娘子安全。
否则回到长安,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莫慌!结阵!快用畜车结阵!”
支豹骑在马上,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率领本队氐兵把羽盖犊车围在中央。
“出了何事?”
正在车内慵懒小憩的郭娘子掀开帘布,小巧精致的鹅蛋脸出现在窗框后。
支豹扭头大喝:“但请娘子躲在车内勿要露面!
有一伙流贼在此伏击我方,敌众我寡,唯有结阵固守,以待援兵!”
郭娘子猛吃一惊,俏脸陡然变白。
万万没想到临近长安,竟然还会有流贼作乱!
刘姥忙问道:“哪里来的流贼,竟敢在京兆作乱!?”
支豹听到不远处响起鬼哭狼嚎的吼叫声,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不好!只怕是卢水胡贼众!”
刘姥大惊失色:“卢水胡!?彭蠡大王!?”
郭娘子刚想问什么,“噹”地一声,一支羽箭嗖地射来,钉在窗框边,尾羽震颤摇摆!
郭娘子“啊”地一声尖叫,躲进车厢不敢再露头。
“娘子!”刘姥大骇,手脚并用爬上犊车,两个人蜷缩厢内瑟瑟发抖。
“保护郭娘子!”支豹嘶声怒吼。
奴婢们惊恐四散,支豹纵马撞翻几个,又挥刀砍死几人,才勉强止住混乱。
兵士和奴仆一起动手,驱赶畜车以羽盖犊车为中心围成圈,防止流贼骑兵冲击。
唰唰唰~
随着战马奔驰声,和流贼鬼啸般的嚎叫声逼近,一阵箭雨落至!
拉车的驴骡驽马中箭,疼痛之下惨嘶失控,挣断缰绳四散而逃。
畜车阵型立时大乱,围拢的保护圈西边扯开一处大大缺口!
阵中惨叫连连,不断有奴婢中箭毙命。
氐兵全队身披筩袖铠,还有十几面轻便细盾,结成锥阵保护羽盖犊车。
箭雨落至,氐兵阵型不乱,只有个别几人腿上中箭。
羽盖犊车在阵中十分显眼,天然成为流贼骑兵的目标,箭矢钉满车身,成了刺猬车。
李方一队汉兵,只穿了皮革和竹片制成的轻甲,防护力远不如披铠氐兵,死伤较为惨重,只能依托畜车防御,十分狼狈。
“歘歘!~”
一阵纵马吆喝声响起,二十余流贼骑兵,竟然从西边缺口突入阵中!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二十余骑人马具披铠,竟是一支小型具装铁骑!
为首一人,头戴羊角兜鍪,身披铁铠,手持丈长蛇矛,胯下一匹通体纯黑的骏马!
此人宽肩阔背,坐在马背上犹如一尊威猛神将!
“果真是卢水胡贼酋,彭蠡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