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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粉红色的云,银白色的月

二零二零年一扬回到运城没多久,疫情便开始出现了,很快就席卷全国、全世界。所以一扬也一直没找工作,他在咸阳的时候,因为工作内容是工业机器人方面的东西,所以一番接触下来,一扬发现机器人方面很有意思,就在网上买了入门的Arduino控制的小车,下班了就在咸阳租住的屋里鼓捣,了解了一些简单的编程、电子电路的知识。因此回到运城后,一扬就继续买了进阶的一些东西,比如51单片机、STM32控制的独轮自平衡的东西,后面陆陆续续研究了树莓派、人形机器人、ROS等一些东西。疫情的时候,大家都被封控在家,一扬就在研究学习这些东西,那段时间,一扬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并且似乎也能研究懂的东西,他找到了意义。

一扬的女儿似乎对机器人一类的东西有些恐惧。他记得两个场景,一个是他和他一岁半的女儿在客厅看《机器管家》的时候,看到安德鲁,他的女儿突然发出害怕的哼哼声,并靠近他要抱抱。另一个场景是他刚买回来机器人界的明星公司某必选的明星产品“悟空”的时候,他试着操作,女儿躲在他身后,不知是不是凑巧,女儿尿裤子了。

这段时间凌一扬也开始读并且抄写《老子》了,那句著名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扬有着自己贴近现实的理解:他看到很多闪亮的人,没来由地觉得这种“闪亮”就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迟迟找不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接口,也可以说是热爱擅长的事,生不了这个“一”,自己身上的“道”便会慢慢退却,那些光也会慢慢暗淡退散。

回来以后也有了很多空闲时间,所以一扬经常会陪女儿和老婆在外面转悠,老婆有一次问女儿:现在是冬天还是秋天?女儿回答:明天。还有一次,一扬和女儿散步的时候,女儿突然一句:月亮饿了,你看她多瘦。

时间来到五月的时候,一扬想去西安找家机器人的公司,但爸妈觉得不要出去得好,于是在一扬小姨的带领下,去找了一个会“算”的人,当然主要是问些其他的事,一扬的工作是顺带问的。到了地方后,有人将他们引上二楼,正中一方桌,墙上一幅寿星画儿,桌前4个蒲团。一位老大娘出来后点上香,让他们磕了头,问了属相,八字,然后问他们想问什么,接下来嘴里便念念有词,手指也掐算了起来,很快便停了下来,如此几番,其他问题都回答完了后,对于一扬的问题,结论是:一扬今年有灾,不能离开当地,明年就可以了。一扬今年本来还打算去西安做个手术,然后找个工作。老太太摆摆手,说:你今年不顺,不要着急出去,病的不是特别严重的话,等到明年二月份再去医院做手术比较好,工作也是一样。一扬的妹妹刚好研究生毕业了,也想去西安,一扬的爸妈也问了一扬的妹妹今年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大娘很快回答:去家以北,别去南边,去了南边也干不长。

一扬其实是相信这些东西的,他理解的所谓天命应该就是一种设置好的程序,一扬看过《了凡四训》,所谓“算”出来的,一扬的理解就是第一层的命运,但一个人的所做所为也会给他规划出跳脱出第一层命运的第二层命运,也就是书里说的: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这也是一扬每次去各种庙里也都不会去求什么的原因,因为一扬觉得,一个人平时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到庙里磕几个头,许几个愿就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果,这个逻辑不成立。而且一扬也看过一些有关佛的理念,觉得佛不在高处,每个人自己就是佛,世界本就没有救世主,自己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一一年九月份的时候,一扬的女儿去上幼儿园了。第一天入园前很兴奋:背着小书包走来走去,穿着园服在镜前看了又看。一扬和老婆给女儿打预防针:有好多小朋友和你玩,到时和爸爸妈妈拜拜,妈妈下午下班就来接你。早上下着不小的雨,她奶奶也要一块去送,进了园门,至大厅,有寓意“聪明”的大葱,各种寓意的水果,发了一根代表“棒棒的”棒棒糖。最后,拿起一个小鼓槌,敲一下小鼓,“一鼓作气”。找到女儿的的班级,分别时,女儿拽着她妈的衣角,要哭的样子但没哭,老师显然见多了这种情景,从她妈怀里一把抱过女儿,小家伙好像叫了几声“妈妈”,一扬和媳妇没有回头,他们知道,这种时刻,待的时间越长,于女儿的适应,心理建设越不利,他俩便直接下楼,女儿的奶奶转过墙角,说要看看再走,一会儿,便下来了,说:咱们走后,姑娘便被老师放下来了,女儿也乖乖的,没哭。一扬记得和女儿分别时,边上有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哭着,他妈妈在旁边安慰他。

第二天,媳妇儿一个人去送,女儿说不想去,分别时据媳妇儿说女儿哭着哭着不让妈妈走。

第三天,依旧,从家中出发时女儿就一直说不要穿园服,让妈妈换,一路上不停叨叨要妈妈回去把园服换了,还问妈妈“咱们去哪儿啊?”分别时崩溃、大哭,分离焦虑达到这几天的顶点,撕心裂肺,她妈到一楼还能听见小家伙的喊声。

第四天,虽然不太想去,但去了后,要妈妈抱一下,然后和妈妈拜拜,竟意外地平静,旁边依旧有小孩在大哭。

后面一扬便在运城范围内开始找公司了,因为一扬也不太想出去到其他城市了,机器人的公司在运城肯定是找不下的,一扬就退了一步,找了家幼儿机器人编程机构,一扬主要负责开源硬件和图形化的编程教学。一切似乎又步入了正轨,这种感觉很像在太原的时候,舒服自在,唯一不同可能就是时不时就会因为疫情,线下课就要停一停,转为线上。一扬为了教好编程,买了好多关于编程的书籍,C、C++、Python、Java等还有图形化Scratch方面的。当然认真看完几本后,有些书一直放到后来很久也没拆封。然后除了上课,学生就是参加一些考级和一些市里的、省里的、国家级的一些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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