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阳不敢有有半点异议，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
来到大厅里，看到猪八戒手中的突击步枪，他瞬间被吓得脸色发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腿又有点不听使唤了。
唐僧迎了上来：“你就是银行的经理？”
夏斯阳连忙回道：“我是，我是，大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顾不上跟劫匪套近乎会不会带来什么恶劣影响的问题，他现在只想保命。
就是这么简单。
唐僧打量了一下：“养挺肥啊？”
这一句话。
那真是把在场所有的胖子的魂给吓飞了。
黄自永甚至看到旁边的胖大叔，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活脱脱的变色龙基因。
夏斯阳赶忙解释：“我……我是先天肥胖，喝水都能长胖的那种。”
脑袋肥大果然不一样，转得很快，出口就与养挺肥撇清关系。
唐僧却没有再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同伴，开始下达指令：“悟空，再确认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人？”
“悟净，你去办公室里清理出三个房间。”
“八戒，看着点，谁要是耍花招就把他揪出来。”
“速度要快，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
悟空等人齐声回应：“明白。”
转身就跑去干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质的私人物品基本上已经收完，现在就剩换衣服。
猪八戒手持突击步枪转了一圈，开始催促：“都给我搞快点，别再磨磨蹭蹭的。”
这一声咆哮犹如催命符，让一众人不免多了几分胆战心惊，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了不少。
而在人群当中，夏斯阳急得满头大汗。
他的身体实在太胖了，加上恐惧心理，他半天没能把紧身马甲脱下来。
特别是看到大部分人都换好了，他就更急了，但越急就越容易手忙脚乱。
好死不死，猪八戒刚巡逻到这边，看到夏斯阳那笨拙的模样，他毫不犹豫，飞起来就是一脚：“你这头死肥猪是不是想死？”
夏斯阳应声倒地。
但猪八戒并没有放过对方，而是冲上来又补了几脚，其中有两脚照着脑袋踢，嘴上还骂骂咧咧：“人家都换好衣服了，你连马甲都没脱，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斯阳满地打滚，疯狂地蠕动，鼻子流出来的血液撒了一地。
这一幕发生得很突然。
但却深深地震撼了人们的心灵。
之前他们可能只是对枪械和“抢劫”这两个字恐惧，具体恐惧在哪，他并没有真实体会，劫匪从进来抢劫到刚才，最暴力的行为也就给吓尿的阿姨两个大逼兜，其他时间相对温和，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真正死亡威胁。
而现在，他们对恐惧彻底具象化了。
他们终于见识到血腥的场面，也认识到劫匪的残暴疯狂，稍稍有些配合不到位，那真是往死里踹啊！
这一时间，整个现场噤若寒蝉，换衣服都不敢有大的动作。
末了，猪八戒发出了通牒：“再浪费老子时间，老子弄死你。”
一旁看起来很温和、说话轻声细语的唐僧，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
很显然。
恶魔就是恶魔，任何表面看到的东西都是伪装。
夏斯阳没有任何反抗动作，甚至反抗态度都没有，翻身爬起来后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迹，立马一边吸肚子，一边抖着手解扣子。
而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笨拙，弄了好一阵，还是没能把马甲彻底脱下来。
眼看着猪八戒又要不耐烦的时候，唐僧突然开口了：“你不用换衣服了。”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直把夏斯阳炸了个面目全非，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下来干嚎：“大哥！不，不，不要啊！不要杀我，我可以换，我……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我是副总经理，你们如果要进入信托储存室，就需要我的人脸识别和指纹认证，你们需要我，我有用的……”
猪八戒憨声微厉：“你特么在威胁我？”
说着，缓缓从胯腰处掏出手枪。
夏斯阳被吓得魂飞魄散，磕头磕得梆梆响：“大哥，不要啊，求你放过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不能死，饶命啊！”
一边磕头，一边泪如雨下，那眼泪真是说来就来，没有一点点征兆。
直把一旁的黄自永看傻了。
一个人如果恐惧，就会很自然地展现出来，而夏斯阳的恐惧却很突兀，变脸明显有三分断层。
当然。
也许人家真的是被吓坏了也说不准。
这时候，唐僧微带揶揄的语气调侃道：“我没说要杀你，既然衣服不合身，那就别勉强了，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
夜啼的巨婴，也在这一时间戛然而止。
夏斯阳那张痛哭流涕的脸，顷刻间变幻成诧异，下一秒又转换成为惊喜，最后定格在激动感恩上：“谢谢大哥，感谢大哥。”
完美地把成功人士的两面派演绎得淋漓尽致，变脸真的快，快到你没有一点点防备。
果然。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没多久，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分成一排排蹲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浓浓的疑惑。
清一色的衣服，鞋子，面罩，甚至袜子都是一样的，这样做虽然有利于混肴视觉，让警方分不清谁是劫匪，谁才是人质。
但问题是，大哥！你是来打劫的呀！
你不抢完钱立马跑路，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扯这些没用的东西，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都是，杀进银行，控制局面，大肆掠夺，最后在警察叔叔没来之前跑路。
现在是怎么回事？
又是搜刮人质，又是拿走人质的私人物品，接着又让人质换衣服。
完全看不懂，这些不都是多此一举吗？
但也不是没有聪明人。
黄自永从开始的茫然，到现在已经逐渐看出了苗头，这帮人绝对不简单，这次行动的目标可能远远不止一千几百万，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说不定，已经做好了长期对峙的准备。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有预谋性的犯罪，他们肯定有一条周密的计划，甚至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凡是银行构造，哪个不是铁桶一般的存在，何况这是世纪国际银行，国内最大的信托银行，安保设施绝对是铜墙铁壁级别，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帮劫匪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逃出生天？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