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震惊疑惑的不仅有姜棠，还有陆砚和祝瑶光。

谢道尘是一个及其矛盾的人，他可以冷眼旁观同宗弟子的死亡，也可以倾尽所有救活只有一面之缘的弟子。

后来陆砚才知道，谢道尘是一个感情极为空白迟钝的人，他的世界中只有两类人——认识与陌生。

“师兄是要教我吗？”

姜棠率先回神，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道尘半垂着眸，轻声回了一个‘嗯’字，姜棠跟着他来到练武场时，谢道尘已经拿出雪月剑。

一招一式仙风道骨，凌厉而优美，把先生所讲的更加细致展示出来，这是姜棠第一次见谢道尘舞剑，不由看呆了。

不愧是青云宗最年轻的剑修天才。

“你来试试。”

谢道尘收了剑，看着姜棠道。

让一个丹修弟子完整来上一套剑招，陆砚轻咳两声，有意打圆场，但谢道尘固执，陆砚摊手摇头。

姜棠眨眨眼，她指尖微动，一把通体银白的软剑出现，反正已经暴露，她也不再掩饰武器。

谢道尘是一个合格的先生，但姜棠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子，一套剑招被她使得支离破碎不说，到后面更是与谢道尘教的毫不相干，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

陆砚捂脸已经看不下去，祝瑶光更是面色凝重难看，这人舞剑怎么能差成这个样子，真是糟蹋了那把仙器级别的剑。

姜棠问心无愧，收剑后笑眯眯的问谢道尘：“师兄我明日可以通过先生的考验吗？”

谢道尘不语，只是盯着姜棠看，良久阖眸，似乎有些无奈。

“我是谢道尘。”

“我知道啊，谢师兄的大名可在我进入青云宗之前就听过了。”姜棠的眼睛很亮，“今日若不是师兄，只怕明日先生还不知道如何罚我呢。”

姜棠的话挑不出一丝错处，看向谢道尘时真诚明媚却陌生。

“……”

姜棠不认识他。

谢道尘怔愣一瞬，毫无波澜的内心无端漾起细小的水花，他垂眸最终收剑走人。

谢道尘离开得果断，陆砚跟上的同时转身朝姜棠比起大拇指，吊儿郎当的唏嘘模样很容易让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棠，你未免太不识好歹。”

祝瑶光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所以谢道尘，生气了？

————

第二次丹修课时，姜棠很煎熬，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炼丹，唯独她迟迟没有动作。

香兰雪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把草药跟着一把草药扔入鼎炉中。

童淮安犹豫不决地小心翼翼，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每抓一次草药，重量上面毫无差错，即使灵力有时停滞不稳，但她总能在最后关头稳住。

姜棠垂眸，她心神不稳地盯着漆黑的鼎炉，刚刚迟疑片刻，如今她的进度已经和香兰雪一样，前世是香兰雪拔得头筹成为荆先生弟子，这一世理应如此。

只是不知为何，香兰雪炼丹的进度迟迟没有前进，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她要赶不及剑修那堂课了。

心里还在纠结时，她手中灵力兀然加大，把两旁的弟子吓了一跳，以为她炼丹失败。

只有荆先生若有所思，看着姜棠最先炼出的丹药，他眉头紧皱，看不出喜怒。那颗丹药圆润有型，光泽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