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刺向陈争的红穗银枪忽然向左调转九十度向看台刺去,嗖的一声就穿透了那坐在主看台穿青衣、头戴黑色幞头的脖颈。
没有丝毫停滞。
看台上,凌空虚度般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美丽虚影,一步步从看台走向戏台。
“区区通神境中期,就能领悟“场”,并构建“戏场”的雏形,嗯,虽然靠了符宝。”
“对了,你要好好感受一下这个“戏场”,对于你领悟领域有帮助。一般领域有五个等级:势、场、域、境、界。嗯,你稍微提前了解一些。”
“你的神魂之力只能支撑我做到这一步了。你目前太弱了,奋起修炼吧,不然连登上戏台的机会都没有奥。”
“唉,我可不是个合格的看客,插手了戏台的剧情。”
“戏台上,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不过是个观众。你说是吧。这下好了,你看,我已经踏上戏台,这下说不得也要“入戏”。还是当观众好啊,轻松享乐。嗯,不涉因果。”
淡绿色虚影神情淡漠、颇为无奈地说道,又看了两眼陈争,身影缓缓消散。
......
同真、少年僧人睁开眼睛后都捂着脖子,反复查验后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那一枪看似随意,却险些将神魂灭掉。
刚才均是二人目前遭遇的最为严重的生死危机。
“阿~弥陀佛。”少年僧人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祖师在上,我再也不说你老人家坏话了。”
同真向手中的引雷符注入仅剩不多的元气,直直地盯着青衣“戏子”。
陈争和青衣“戏子”几乎同时醒来,比明真、少年僧人稍晚几秒钟。
青衣“戏子”用不可置信地眼神望着陈争、同真和少年僧人。在我的“场”里自己竟然输了?
啪的一声,黑色笛子掉落在了地上,然后身子跪倒在地上。
三人耳边再次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以及那句戏词“你杀那因为何故?无心无良为的是哪般?”
这次仿佛在质问青衣“戏子”。
同真小心翼翼地走上去,确认已经死透了。拿起黑色笛子,没有想到还是一件刻有如此繁复符文的法器。
等师父回来后,还是再让师父检查一下。小心为上。
陈争眼睛刚睁开,眼前还浮现着阁楼帘幕雕纹的帘幕,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忽而耳边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在未有人注意的地方,躲在黑夜阴影中的黑猫,突然窜了出来,向着陈争跑去。
......
大同府境内。一座隐秘的洞府。
摆放着九盏魂灯的一处隔间,忽然第三盏魂灯熄灭了。
不久,隔间打开,进来戴着一个黑色兜帽的人,面庞隐藏在阴影中。
“有趣,有趣。”
将熄灭的魂灯拿走,又在原来的位置摆放上一盏重新点燃的魂灯。
九盏淡蓝色的火焰依旧像刚才那样燃烧,仿佛没有变化过。
......
陈争醒来已是深夜。一股大难不死的庆幸感,夹杂着一丝丝后怕,一股股心绪如浪花翻滚。
黑猫蜷缩在右臂边缘,一呼一吸,肚皮微微起伏。
窗外泛起火光,照的窗棂纸一片通红,像是燃烧的火烧云。
陈争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注意到猫的尾巴搭在肚子上。在侧身下床塌的瞬间,黑猫像是高灵敏度的感知仪,一碧绿、一湛蓝的妖异眼睛像是摄像头的探针转了过来。
揉了揉微微有些发晕的眉心,顺势抱起黑猫,陈争走出房门,便看到同真师兄正在处理院子里的黑衣人尸体。火焰燃烧的正旺,院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青衣“戏子”的尸体暂没有处理,而是被师兄贴上了一道符咒,静躺在原来的位置上。
同真师兄盘腿打坐,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律救等众,急急超生;律救等众,急急超生......”
黑猫将头埋在陈争怀里,躲避着刺鼻的气味。陈争内心则是暗暗回忆着这场夜袭。
如果是自己单独对敌,毫无疑问,活不过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