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念头纷纷扰扰在心头浮现,李云开即想立时去红叶山庄寻找师父,又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去学习法术再回来报仇方是正理。
李云开愈发觉得自己师父怕是真的出事了。他心绪不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了许久,难以入睡。
毕竟再如何自私冷漠之人与人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何况师父对他着实真心。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开最终还是打定主意,先去红叶山庄看一看,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有机会就刺杀了阴无垢。
若是不能刺杀,就去天河剑派,若能顺利成为外门弟子学得几手法术,然后就找个机会偷跑出来,务必为师父报了杀身之仇。
既然下定决心,李云开终于朦朦胧胧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云开不再耽搁,收拾了细软包裹,将地契等重要文件,和给师父写明情况的一封书信,一同埋入道观后院一颗石榴树下。
这地方是师徒二人早约定好的,李云开将书信文件用牛皮纸仔细包好,放入早备好的石盒,盖上土恢复原状。
李云开锁好院门,收拾心情,提了一柄师父早先借来的镇宅宝剑,径直往红叶山庄而去。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一路上野花争艳,李云开也无心观赏,只是一味赶路。
行过了两三日,李云开有车搭车,无车步行,一路无话。
这一日,李云开来到一座矮山岗,山岗上树木苍翠,鸟鸣悠悠。
山岗转角是一处不小的村落,大约百十几户人家,算是官道上难得的大村落。
当头官道旁有一株木桶粗的合欢树,枝丫上嫩芽新吐,若是盛夏时节,铺展开来,童童如车盖,当真是一个遮阴避暑的好所在。
合欢树一枝横展老枝上,挂着一个有些残破老旧的幌子。
幌子迎风招展,一面绣着一个大大的楷书茶字,另一面则是个龙飞凤舞的酒字。
树下有几间虽然陈旧却有几分精致的石墙茅草屋,屋前摆放几张桌椅,是个供往来客商歇脚的茶摊,供应粗茶淡酒和点心包子。
此时,几个桌子上都散落坐着几个行人,有的点有酒菜,有的则不过一壶粗茶。
其中一张桌上已围坐五个年约三旬身着紧身短衣的汉子,正在喝酒说话。
这五人浓眉大眼,气势彪悍,每个人身旁俱都大刺刺依靠着一柄宽刃环首刀,看样子应该是走江湖的好汉。
李云开正走得疲乏,见那五人谈话正在兴头上,隐约听到红叶山庄的字样。又见有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包子,心中一动,就买了两个包子一壶茶,在那五人旁边坐了。
李云开将包裹宝剑放在桌上,边吃包子边偷听那五个人说话。
那人五人看了一眼儒生打扮的李云开和放在桌子上的宝剑,不以为意,继续喝酒说话。
只听一个相貌平平的汉子皱眉说道:
“大哥,我们蒙氏兄弟虽然在岭南也有不小名声,只是在这皇城所在的大河省,八大门派里就有两派盘踞在这里,以咱们手段怕是还入不得人家剑侠阴大庄主的法眼,到时侯人家随便打发了,传出去我们兄弟脸上无光。”
“哎……,五弟多虑了,”
一位豹眼环目,面如润铁,须发蓬乱似钢针铁线的大汉说道:
“我早有听闻,红叶庄主阴大侠素来急公好义,仗义疏财,江湖朋友有难,只要开口从没有不允的,如此做派,哪个江湖好汉不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