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熟悉地形,虽带着猎物,却也没太耽误下山的脚程,过了一段时间,即到了村子附近相对安全的地带,这个区域一般无猛兽出没。
现在终于是放松的时刻,余弦一屁股靠在一颗小树上,“咕咚……咕咚”猛灌水袋中的水。
余海眼神则始终不离两只战利品,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吃饱肚子已经是奢望,而眼前这两只送上来的美食则着实解决了眼下的一个难题。
稍作休息后二人继续前行一会,终于望见了村口。
此时远处路旁的林间不知为何惊起了一群鸟腾空而飞。想必大概是有谁家的顽童在拿弹弓打鸟。
快到村口时,余海吩咐余弦去村口张老二,张叔家借一辆独轮车。
张叔因为身体缺陷至今还是单身老汉,穷得也就差不多家徒四壁,但是为人热情,谁家有什么事情都会去忙里忙外,在这个小村庄里。
朴实憨厚的传统一直在发光,村里的人也没少接济张老二。
余弦照着吩咐借来了一辆老旧嘎吱作响的木质独轮车。
接下来余海开始了表演。
只见其把两只花鹿横跨独轮车,竟然半绕着村子的路,慢慢地向家里挪腾。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不一会,村里人即传开了:
余海父子这次打猎满载而归!
农妇李婶投来羡慕的眼神:“大海啊,这次收获不小啊,吃饭了没?”
“不重,两只加在一起大约摸百十来斤吧。”余海憨笑着,所答非所问的应和着。
“呦,一下子弄了两支花鹿,这只公的一箭抹脖儿——想必是你的手笔,那只母的怎么一点没有伤口,是布置陷阱捉的?”
听到此处,余弦也俏脸微红,害羞的说道:“李婶,这只……是我射杀的,只不过当时一下子没射死,后来父亲追到了逃跑的鹿,出手送它归西了。”
“好箭法!射到哪里了,外表居然没有箭伤”李婶听后竟有些怀疑的语气问道。
“咳咳……这个……”余弦脸色顷刻间红了一片。
他用短刀鞘把母鹿的尾巴向两旁一挑,赫然露出了没入屁股的一截带有丝丝晶莹的箭尾。
与此同时,半张着嘴、尚未闭眼的母鹿嘴里竟然隐隐发出一丝哀鸣,看这神情好像没有脸面下黄泉去见列祖列宗。
饶是李婶活了一把年纪,也未见到如此情形,脸上竟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运气,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过了一会又有些来搭讪的街坊邻居,均被余海如法炮制的表演了一番。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村里的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余海吩咐余弦直接回家。
余弦作为家中的长子,还有一个弟弟,叫余迪,他看见父亲和哥哥凯旋而归自然高兴地手舞足蹈,贤惠的余母脸上也堆满爱意的笑容。
就在如此温馨的时候,家中颇有灵性的老黄狗旺鱼对着远处刨着爪子一阵低吼。
余海几人一看心想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上一次看到旺鱼这个样子还是家中遭了盗贼。
果然不一会,村中传来了一个急促慌张的声音:
“山匪进村了!”
多年猎手经验的余海顿时明白,刚才在村口,林间惊起的飞鸟多半是山匪惊动的。
他马上和余母把猎杀的鹿一只小的母鹿藏在柴房中,另一只较大的公鹿藏在厢房的地窖中。
并一边吩咐余弦带着弓箭和短刀,一边快速地向村子里的宗祠移动。
宗祠作为村子里重要的祭祀活动之地,不仅可以商量大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抵御阴邪之物来犯,村里的族志记载着,建村之时有一位本领高超的道士在宗祠内布下了一套阵法,专门应对阴邪之物。
而至于人祸就得靠村里人的造化了,毕竟世事无常,没有国祚万代的皇朝,也没有万古长青的家族。
所以当初指点建造宗祠的那位道士,仅仅是选出了一个地点而已,宗祠背山而建,仅仅是在宗祠内修建了几处暗道,通向后山的隐蔽之处。
村子成立之初宗祠就已建好,至今也不知多少年了,在宗祠大门前不远处有三株约莫七八十尺的一字并排古树,据说还是当初一起种下的。
前几日听闻远处有村子被洗劫一空,传闻这一波山匪行动间展现出训练有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