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坏了!”
充满药香味的木屋里,三个女孩围在一起,焦急的用勺子捣鼓着药瓶里的药粉,把粉末一点点挖出来。
“要,要不我们把这些药扔掉吧!姐姐不是说配错的药绝对不能用吗?”
“不行!这是药庭里最后的霾枯粉了!扔了就配不出明天要交的药了!”
“配不出来明天就把你交给药商得了!”
“怎么说话呢?这事你不也有责任?!”
“哈?我?我有责任?”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三个女孩猛回头,望着站在门口的红发少女。
“发生什么了,谁在叫。”
少女平静的问道。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求您从轻处罚!”
三个女孩齐齐下跪认错。她们知道,像这种事一般不是一次罚一个,是一次罚仨,所以也没必要推卸责任了。
少女没吭声,她平静的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药瓶,打量了一眼,就明白了一切。
“嚯,你们这架势,是准备把多加的药粉掏出来,继续配出成品,交给药商,当无事发生,是吗?”
“不!姐姐!这是露杏姐的主意!”
“哈?!”
短发女孩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一见少女的眼神,急忙低头,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姐,药庭里没有霾枯粉了,我怕明天交不上药,就…”
“你知道你配出来的这东西,喝下去之后会怎样吗?”
少女两指夹着药瓶,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不知道…”
“这是冒险家常用的一种复生药,饮入后可以缓慢治愈部分内伤,霾枯草会分解掉损坏的内脏部分,而瀑藤汁会形成一层保护,保护未受损的器官不被破坏,平衡霾枯草的药性,所以你知道,霾枯粉加多了,会怎么样吗?”
“会…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你还问我会怎么样?!露杏!你这脑瓜子是吃多了霾枯粉吗?!脑子被融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少女刚想教训她,一少年惊呼着从门外闯进来,
“暮叶姐!您!您的炼药锅炸了!”
“你说什么?炸了?!”
“呃,好,好像是烧得太久了。”
“我不是叫你到时间就提醒我吗?”
“呃,我睡着了。欸不!您先别急着打我!还有个炼药锅好像也快烧裂了!您快去看看!”
她倒吸一口凉气,提起袍子,向门外跑去。
…
好累。
她瘫软在庭院的长椅上,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衣裳。
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忙过。
她看到,头顶的大树正垂下它尖锐的枝条,对准自己的脸颊,啪!一朵粉色的小花在她面前绽开,微弱的香味从花心中喷出,它来回摇摆着这朵小花,像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不要,我现在没心情。”
她挥手驱赶。那朵小花失落的收了起来,枝条也渐渐抬了上去。
她调整着呼吸,感受着拂过庭院的微风,带来的一丝丝凉意。一股疲倦感席卷而来,她脱下鞋子,侧过身,躺在长椅上,两只玉石般的小脚丫搭在一起,闭上眼,准备休息片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庭院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不算特别近,但实在是扰人入睡。
她十分烦闷的睁开眼,看到有一名守卫正从远处向她走来。
当守卫快步靠近时,他身边的植物似乎都感应到了他,树木的枝条变得笔直,如一根根尖矛,向外绽开,守卫见状,急忙卸下武器,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它们的枝条才缓和些许。
“有什么事吗?”
少女问。
那守卫在距她一定距离时就停下了,向她禀报道:
“小姐,是之前那个天守人…他又来了。”
“又来?”
她不耐烦的问。
这人来了几次了?三次?五次?她记不清了。
“他说,呃…他说他想用五张上等豺皮,加上全部家当,463颗豺齿,换一瓶灰麻药。我叫他在那候着,来这里问问小姐同不同意。”
“豺皮?那东西值几个钱?”
她还真不知道值几个钱,很少出门,没听说过这些东西的价格。
“呃…最上等的赤纹豺皮的话,大概值500豺齿吧?”
“唉,赶走赶走。”
她不耐烦的挥手道,守卫听令,刚准备起身返回,少女又叫住了他,
“你记着,咱们的药就不是卖给这帮平民的!像什么身患怪病的贵族公子,游历四方的大冒险家,风烛残年的年迈首领,这些人才是我们的买家!以后不要再让这种人来药庭捣乱了,扰我休息。”
“是!”
唉,个个都是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少女叹了口气,继续窝在长椅上,闭上眼。
片刻后,哭声渐渐消失了,应是被守卫赶跑了。
终于安静了,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庭院外传来微弱的嘈杂声,好像是在吵着什么。算了,不管了,好好睡觉,她放空注意力,尝试入睡。
“暮叶姐!暮叶姐!”
“吼!”
一道与稚嫩外貌不相符的凶猛吼声,她猛地从长椅上坐起,怒瞪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长发少女,正一颠一颠的向她跑来。
“又!有!何!事!”
她怒言道。
“姐姐!你别生气!你猜猜外面谁来了?”
“谁?还能是暮梢不成?”
“欸?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呼…真没劲…”
嗯…?
“等等,你说什么?”
这只是她常用的一个比喻,用来比喻某些离了家十年都不知道回来看她的人。
这比喻可不能在父亲他们面前用,但拿来和姐妹们开开玩笑还挺有意思的。
但她怎么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暮梢哥哥在外面!上一次看到他时我才六岁呢!他变化好大!”
少女兴奋道。
“暮梢?在外面?”
这两个词,怎么分开都能读懂,连在一起就读不懂了?
“哎呀!你别傻愣着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