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问了管家才知,这些年生意做的不错,莫说是门前这条街,整个镇子都是沈家的产业。沈衡阳还造桥修路,创办书院,逢庙必捐,凡是沈氏的产业不许开青楼和赌坊。
持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心中只留下“肃然起敬”四个大字。
晚上,他想跟沈衡阳说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在门外不住的徘徊。月华如水,洒在他的肩上,面前的湖水波光粼粼。
“怎么不进来?”沈衡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沈衡阳穿着素白的中衣,身上披着件苏枋色的外衫。
持敏的目光也从粼粼波光上暂时移开,“夜里寒凉,又近湖水,加衣为上。”持敏一抬手,一件薄绒斗篷便出现在了手上,他给沈衡阳披上,扶着沈衡阳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了。
“你有事找爹?”沈衡阳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脸关切之色。
持敏静默良久方才开口,不禁言带哽咽,“今天跟颐儿上街,方才真切知道旁人口中的沈大善人原是我的父亲。”
沈衡阳轻轻点点头,他的视线落在持敏身上,明亮的眼睛溢出无法忽视的自豪与骄傲,“翠竹仙长称你有登仙机缘,我自然要为你多行善事,积攒功德。”
持敏不由得别开眼,那眼神刺眼又灼热,就像是正午的日头一样。
“爹,明日我便离家,我与师兄一道下山历练,不好在家多做盘旋。”
“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沈衡阳点点头,眼睛里的光芒不曾暗淡半分。“对了,颐儿也想入仙门,你看她有没有这个资质?”
沈熠颐的心思持敏是知道的,这几日,沈熠颐明里暗里都嚷嚷着自己也想修仙问道,日后成为人人敬仰的神女仙子。沈熠颐有没有修仙的资质持敏不知,但入仙门肯定不是沈熠颐想象中那般。
“父亲若也有这样的心思,不如送颐儿到绝巘山一试。”持敏淡淡道。
沈衡阳摇了摇头,“为父有意将颐儿送去妙云宗,那都是坤道,也免得颐儿年幼不知事,受了蒙骗。”
持敏没说话,沉默了一会,跟沈衡阳告辞回去了。
持敏睡醒,看到屋子里多了个包袱,除了新制的几件衣裳还有一沓银票,一包碎银,并一块衡阳山庄的令牌。
天色熹微,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在家这几日,不免懈怠良多,连有人进过自己房间都没发觉。
推开房门,天边是深蓝色,深得发黑,遥遥一抹红晕悬在天际,叫人分不清是黄昏还是凌晨。远处寥落几道炊烟,想来是早点摊。
持敏到早点摊上,要了一笼包子,一碗老豆腐,入口滑嫩生香,一碗下去,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衡阳山庄的大公子再度变为游历红尘的修仙道人,只一碗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