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途并不算远,约莫一刻钟左右就到达了目的地。
林佑与于小琳从一辆马车中走下,自然引来了无数的唏嘘声,但更多的是女生的嫉妒与男生的谩骂。
林佑这才发现,原来这所谓学堂也早就被“祈仙书”迷惑。无数男男女女站在两排,分成了两股势力。
男的撞见林佑便像是看见了死敌,女生也由方才期待的春意各个换了吃醋的面孔。
虽说被无数人用嫉妒,嫉恶的眼神盯着,但林佑的心情却格外的不错,因为总算没有女人过来缠着自己了。
但是,林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变相官宣后的林佑不仅没得到一点清净,那群女的反而还开始变本加厉往他这边靠拢。
林佑这才想明白一件事:一个整日拈花惹草的浪子,莫说一天换一个,就是一个时辰换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呢?
林佑这是掉进了自己的逻辑陷阱。
几乎是一瞬间,林佑就成了女人们的玩物,拉拉扯扯基本上没有一步是自己前进的。
半推半搡间,好不容易才进了书院。
谁料这时,一道极为严肃的呵斥声猛然传来:“安静!夫子门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都回自己位置上去!”
这声呵斥宛若林间百兽之王的怒吼,不到瞬息便将所有人镇住,他们停下手中一切动作,面前一片死寂如灰。
“还不动!”
那严肃的声音又传一遍,所有人被吓得直打寒颤,包括于小琳也是,踉踉跄跄各自回到了各自位置。
林佑可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只能呆站着,面向书院门前的老儒。
这老孺体态修长,白发并肩,雪衫飘扬,若是只看背影倒像个出门远游的仙人。
但若是加上他那张不怒自威的黑脸,一下子整个气氛就变了。
怎么说呢,有种楚留香与李逵杂交的感觉。
乍一眼迥异,可看多了却觉得有那么一回事。
特别严肃,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怎么还不入座?”夫子没好气盯着林佑问道。
“回夫子的话,昨日脑疾犯了,忘记该做哪儿了,还请夫子指点。”林佑双手合礼,半弓着腰恭恭敬敬,满口谎话却是张口就来。
夫子倒懒得怀疑,骂道:“年纪轻轻不懂节制,今天是脑疾,指不定明天就是什么疾!”
“是,是,夫子教训的是,学生知错,马上改,绝不再犯,绝不再犯。”林佑依旧那副恭敬谦卑的态度。
没办法,这么个煞神放在眼前,不恭敬点惹怒了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林佑虽说有三发子弹,但也不是这么用的,不然就是三百发也不够用。
夫子见林佑大改之前暴戾的脾气,反而变得本性谦和,倒是有许惊讶。
不过他也懒得去究其原因,只是心情好了许多,心中难免感慨:这小子脑疾也不知道早些犯,不然我还能少受几年气,指不定还能多年轻个一两岁。
“你位置就在左数第二个,那个没书的位置上,去坐吧。”夫子忽然和气了许多,脸上也没再有方才李逵的凶气,反而一转成了沙僧。
众人惊呼,纷纷感叹夫子的脾气一下变好,但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夫子再次恼怒,只能把疑惑自己憋在心里。
林佑则道了声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没有书本,但林佑却听的格外认真,这也让夫子大喜过望,越讲越起劲。
平日里煎熬难以下咽的古言文词放到今天竟犹如文曲星下凡那般张口就来。
林佑自然也听的听的津津有味。
因为夫子讲的并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四书五经,而是在讲世界,讲人心险恶。
通俗点讲就是把现代社会的政治书与历史书,道德书结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很新颖的教学方式,再加上林佑是主动吸收,所获得经验也不是一般的丰厚。
时间过得很快,比平常哪一次授课都要快。
夫子虽说意犹未尽,但他也不是那般内卷的命,课下时只是稍稍点了林佑两句便离开了。
“记住,价值是由人定的,而非生来就有。”
“其次,心是看不到的,但行动会把轮廓谱写出来。”
这是夫子临走前给林佑留下的两句话。
林佑听的似懂非懂,好像悟了,又好像悟了个寂寞。
他也没时间思考,因为就在夫子走的后一刹那整间学堂便又回到了往日的喧闹。
巨大的噪吵犹如菜市场一样,根本无法让林佑静下来去思考方才夫子留下的那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