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觉得猎人没再多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觉得对芬格尔说到这就够了,毕竟嘴上说不懂的道理,总会以另一种方式说通。
就像猎人自己说的那样,他不属于这里,他接触女孩也是为了尽快从这里出去,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场幻梦,他终究会离开。
‘唉,果然欺骗小女孩会遭报应啊。’
“你们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他没有被狼叼走,他是被人抓走的!”
尖利的女声将芬格尔从感叹中拉回,他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双眼通红,穿着皮毛大衣的女人正被两个相同打扮的男人拉着,那俩人并未使劲,只是拉着女人,避免她挣脱束缚。
山姆见状摇摇头叹道,“不用管她,她身边的是她的丈夫与弟弟。”
“在去年,她的小儿子因为贪玩在村里被狼叼走了,但我们曾在山里找到她儿子的尸体,但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就编了个是别人拐走的理由,来逃避,最后就变成这副模样,唉。”
“希望她能早日走出来。”芬格尔听完回道。
随后他们继续朝着村长家走去,直到被另一种声音打断。
“汪!”
灰白毛色的阿拉斯加犬撒开腿朝着走来的俩人狂吠,待人走近后,它又不叫了,改为一边摇晃着尾巴,一边跑向矮壮的猎人。
“好小子,长胖不少啊。”
猎人狠狠搓揉阿拉斯加的狗头。
“汪!”
被搓揉的阿拉斯加疯狂舔着猎人的大手。
猎人拍了拍它的脑袋,对着它说,“好了,去把鲍勃那个老家叫出来,去吧。”
阿拉斯加似是听懂了一样,对着猎人叫了一声后便跑进这座带篱院的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也不准确,因为这栋房子跟周围的木屋存在明显的区别。
房子被树干与石头交接而出的篱笆包围,其本身也比周围的木屋大了不止一筹,以中间最大的,大约有两层楼高的木屋为中心,在其旁边连接着三个,一层楼高的小木屋。
一位满脸花白胡子,同样矮壮的独眼老者从中间的大木屋里走出,老者同样穿着皮毛大衣,只是与村子里的村民们不同的是,他腰间还别着一个皮革水袋,看起来十分老旧。
老者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但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他几步便走到俩人身前朝着山姆说,“哟,这不是小山姆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要进山打猎?难不成空手而归了?不能吧,我们经验老道的‘老猎人’也有失手的一天?”
山姆撇撇嘴说,“老东西,你也就剩这张嘴了。”
“哈哈哈,我是不是就剩这张嘴你说了可不算。”
“行了,没工夫跟你说这些,我只是给这家伙带个路。”
他又转头对芬格尔说道,“这是老鲍勃,这里的村长,别看他嘴不着调,但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他拍了拍头顶的白雪说,“既然路已带到,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剩下你找他就行,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芬格尔反应,他便朝着松树林的方向快步走去。
独留老鲍勃与芬格尔俩人停留在原地。
“嘿,这家伙。”
“算了。”老鲍勃没再去管跑远的山姆,他对着芬格尔说,“来借宿?”
“是。”芬格尔也没再去管山姆那似曾相似的‘离别语’,而是对着老鲍勃回道。
“迷路的贵族?”
芬格尔闻言叹了口气说,“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随和了。”
“但您还不够接‘地气’。”
“有些东西很难遮掩。”
“比如?”
“您的眼睛。”,老鲍勃打开木屋的门,屋内的壁炉正燃烧着,明亮的火光是这间屋子唯一的光源,火光自老鲍勃的身后传出。
老鲍勃看了眼芬格尔的眼睛后,示意他进来说,“抱歉,乡野小地,环境不好。”
“没事,我从不挑剔。”
芬格尔微微低身走进屋内,木屋内仅有一把长椅,一个吃饭的桌子。
老鲍勃朝壁炉内丢入几块干木说,“眼睛是心的窗户,而人们却很容易忽视它。”
“而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一头野兽,一头无比骄傲的猛兽。”
“恶狼无法掩藏在鹿群之中,即使它伪装得再像一头鹿。”
“您说得很有道理。”
老鲍勃从里屋内拿出一杯热水递给芬格尔,“能得到一位贵族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芬格尔接过水杯,温暖的热水透过木杯与手套传递出舒心的温度。
‘很有阅历的老人,可惜。’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茶叶这种珍贵的印品,但还请放心,水杯与热水都足够干净。”
“没事,我说过,我从不挑剔。”
芬格尔将木杯放回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是来拜访塔耳甫公爵,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迷路于松树林中,幸好碰到小萨沙,不然我就要在松树林中受冻一晚。”
“萨沙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那如果您不介意,还请在这留宿一晚,明早我会让人带您进城。”
芬格尔点点头说,“有劳了。”
随后他又说,“我会支付报酬。”
老鲍勃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您不介意木屋破旧就行,我又怎敢收报酬呢,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带您进城。”
老鲍勃说完便起身为芬格尔带路,似是怕他再提报酬的事,芬格尔见状也没再多说,跟着老鲍勃走向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