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总务司”的名头,语茧很顺利就搞掂了异管部的注册手续。
“语处长,所有的流程都已经办妥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接待他的人事官员并没有因为语茧外表呈现的年龄而轻视他,反而格外殷勤。
“档案二处还有人在吗?”
“哦,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他们都在的。”他继续解释,“因为总务司发来了特急任命,所以我让他们留在办公室内待命。”
“办公地点在哪?我去看看。”
“您稍等,我安排档案二处的同事带您过去。”
没多久,一位脸上带些婴儿肥的女性抱着几份文件匆匆赶来。
“语处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档案二处的吉纳维芙·简·勒费弗尔,您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她。”
“你、你好,”她托了托眼镜夹子,伸出右手,声音略显颤抖,“您可以称呼我吉纳维芙,啊,嫌麻烦的话,也可以称呼我维芙或者简。”
语茧回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你们的新任处长,我叫语茧。称呼叫名字就可以。”
趁说话的功夫,语茧仔细打量起她来。吉纳维芙·简·勒费弗尔,活脱脱的书呆子形象,戴着副比酱油瓶底还厚的眼镜,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旧旧的羊毛衫,领口微微松垮,外套的袖口磨损得有些发白,指甲又长,又卷曲,下半身套着一条不太合体的长筒裤。
“吉纳维芙,请带我去档案二处的办公室。”
“好、好的。”她看上去有点紧张,“语...处长,我身上有几份异管部和档案二处的资料,您要过目一下吗?”
“谢谢你的用心,不过不必了。”
“嗯、嗯,好..那我先带您过去吧。”
档案二处的办公地点位于异管部总部四楼最边上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内,门边挂着一块生锈牌匾,写着“档案二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异管部隶属”。
吉纳维芙推开门口那扇上面像糊了一层粉浆的玻璃门,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吱嘎吱嘎的杂音。
门一推开,一股烂霉馊味铺面而来,连语茧都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梢,而吉纳维芙却跟没事人一样的向语茧介绍:“处长,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单位。”
他看了看屋内的景象——几张发黄的办公桌和椅子,空气间肉眼可见的浮尘,堆在墙角的卷宗和空文件盒,以及,以及,以及散落满地的烟头、废纸、空酒瓶、嚼槟榔吐出的褐红色印迹。这些印迹有干涸了很久的,也有新鲜尚冒着热气的。被垃圾包围着的,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两腿晾在桌上,约莫二十来岁的男性青年。他深吸了一口右手夹着的烟头,猝不及防地朝地面啐出一口又浓又黏的老痰。
语茧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切,“这里一直是这样的吗?”他用腿拨开身前的垃圾,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