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从云禾怀里翘起小脑袋,语气稚嫩而得意:“因为母亲特别大方,她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还给我很多很多零花钱。”
说的宾客们都笑了。
“孩子心性都最是单纯,他喜欢禾夫人,说明禾夫人待他是真的好。”
也有别家的夫人很是羡慕:“夫妻恩爱,母子和睦,禾夫人命真好啊!”
云禾很是受用,脸色不由得更加开怀:“庆儿是咱们将军府唯一的孩子,我自然疼爱他。”
一时间,席面上都是对云禾的吹捧。
慕莞齐听在耳中,只觉得异常讽刺。
熙熙攘攘,人心叵测,只是没想到就连庆儿这般年幼儿童,都看得懂府里的势头。
从前她为嫡妻时,他便乖巧承欢膝下,对她亲密无间如同亲母。
那时候,云禾还是她的婢女,他们二人也算日日在一处,怎么就从不见他对云禾这般热络,上赶着认娘呢?
高门大户的孩子,哪有几个简单的。
她嘴角擒了一丝苦笑。
忽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从外面赶过来,因为脚步太快,经过门槛时险些绊了一跤。
他面如土色的扑到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不好了....”话音未落,云禾就已然不悦的皱眉:“你这奴才,怎么这般不懂规矩!没见到屋子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吗?”
她虽掌家没几日,但骤然从奴婢到夫人的身份转化,让她不由得飘飘自得,当着众人面便对小厮劈头盖脸一对训斥。
“我....”
陆老夫人脸色也不太好:“有什么事话等会再说便是,你这般冒冒失失,岂非让人觉得我陆家治家不严。”
小厮都要哭出来了。
这时,还是慕莞齐看出了端倪。
她皱了皱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云禾就重重打断:“下人不懂规矩,姐姐也不懂规矩么?凭他有什么事,都不该在此扰了宾客的兴致。”
....
小厮见势不妙,只得“砰砰”磕起了头,语气里夹着一丝哭腔:
“二小姐她不好了!她病的快没气儿了!”
“什么!?”
陆老夫人惊得当即站了起来:“你说颐儿怎么了?”
小厮哭丧着脸:“二小姐昨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热,她素日身子就不好,这高热又迟迟不退,眼瞅着人就快不行了....”
话音未落,陆老夫人就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陆渝和慕莞齐匆匆和宾客告了礼,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先行起身,于是大家也都跟在主家身后,向二小姐的屋里走去。
唯有云禾落在最后面,面色隐隐有着不安。
一干人到了陆颐屋中。
身量单薄的女子静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得近乎不见血色,只有胸口微微可见的起伏,昭示着她正在流失的生机。
陆老夫人当即就红了眼。
她跌跌撞撞扑到床前:“颐儿,颐儿....”
陆颐毫无反应。
慕莞齐轻声提醒道:“母亲,先找个大夫来给妹妹瞧瞧吧。”
陆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对,快差人去请大夫!”
小厮忙领了命下去。
陆老夫人突然反应过来:“颐儿病的这么厉害,为什么屋里连个大夫都没有?”
陆渝面色亦是难看,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气得当即就要发落屋里的丫鬟:“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小姐的?连她病了都不知道差人来禀报么!?”
丫鬟慌忙跪下:“将军息怒!今早奴婢去了禾夫人屋中禀告此事。禾夫人说她会差人给二小姐请大夫....”
陆渝一愣,随即看向云禾:“此事当真?”
云禾结结巴巴的说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