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黑了心的,赔我儿子命!”
随即便传来小孩儿隐约的哭泣声,“疼……娘……二狗疼……”
“应该是小孩儿吃坏了肚子,他娘讹上这家店了。”
“可不是,怪这店里生意太好喽。”
“……”
“……”
看热闹的少数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那大多数临危不乱的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了。
纷纷摆手表示没意思,吃饭吃饭,天塌下来,哪有干饭重要?
沈清浅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兰竹道:“讹人的。估计又是那对母子。”
“什么情况?”
沈清浅格外好奇。
“楼下那个妇人,说是他家大儿子,是在这家店里吃死的,怎么着都要店家赔偿,每次来那掌柜的都会给她钱,这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刁妇的泼皮性子,隔三差五便会演上这么一回。”
“那这店家还真是仁慈,这明摆着讹人的玩意儿,为何不报官处理?”
离得最近的隔壁桌大哥突然插话道,“报了呀,但没得用的。这刁妇甚至觉得,牢里有的吃喝,还不愿走了呢。”
“……”
另一桌的人也搭上了话,“府尹大人也没办法,这种问题也就只能在牢里教育几日。又是妇道人家,还有一个黄口小儿要养活,总归不能板子伺候,毕竟那妇人的大儿子确实也是死在这儿的。”
“但总这么闹腾,谁能受得了。我要是这店家,非得大棒子给她葀出去不可!”
“……”
沈清浅望了望议论纷纷的众人,又看了看兰竹,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家爷故意让我来?”
兰竹的眸子肉眼可见的颤了颤。
沈清浅白眼一翻,第五寻,你还真是只心机狗!
“走吧,下去看看。”
沈清浅也不打算坐了。
她方才听着,那孩子的挣扎声,并不像是装的。
妇人撒泼打滚地坐在一堂正中央,哭丧着调子继续给死去的儿子锐声吊丧。
“你这黑了心的商家啊,可怜我那还未成人的儿子呀……”
一旁的小儿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脏乎乎的黑手揪着妇人的粗麻衣角,有气无力地求着:
“娘……疼……”
“黑心狗,被黑炭蒙了心的狗玩意儿啊,可怜我的大儿便是这么去的!你这下十八层阎罗狱都不够偿命的黑心狗啊!还我儿子命啊……”
“疼……”
沈清浅再也忍不了了。
她赶紧跑到孩子身边,那消瘦脱骨的身子因为疼痛根本直不起来!
布满尘灰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将身上一股馊臭的味道全然浸湿,飘扬了好几米远!
浓烈的气味让沈清浅不由蹙眉,但还是伸手按压了孩子死命捂着的腹部。
“疼……”
孩子苍白的双唇仅来得及说出这么一个字!
那妇人便不知死活的一下扑上了沈清浅!
“你滚,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沈清浅被她强力的劲道扒拉着差点儿摔个屁股蹲儿!
幸好兰竹眼疾手快在她腰上稳了一下!
沈清浅异常愤怒!
“你算什么母亲!你看不出来他病了吗?”
妇人耷拉的眼皮挤成了眯眯眼儿。
“少管闲事儿!让这狗东家滚出来赔我儿子命!”
“蠢妇!我告诉你,半个小时!
不,一炷香!
你要是一炷香内不救他!
我保证,你连这个儿子也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