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突如其来且在那一瞬间蔓延到了极致。
就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就要家人疼哄的小孩子突然之间就长大了一样,懂得了体谅。
但是对于沈醉来说,她可能不是她的家人,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受了她不少恩惠的陌生人。
可能就是这样……
可能就只是这样。
利用也应该有个度。
她告诉自己,顾宁逸你还真的是无耻到极点了呢。
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心一点,你还要利用多少人,还要再利用多少人?
终究是良心未泯,她笑了笑,觉得这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啊。
她顾宁逸也还是有点儿良心的。
如果沈醉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笑出来。
什么良心不良心的,真当帝都传言里她的不堪都是真的?
她有那么弱智那么蠢?让人利用都不知道?不过是心疼而已,舍不得某些人受伤害罢了,不然谁能算计得了她?谁又能够自以为是以为把她玩弄在掌心里。
她能让人利用的大多数时候只是自己愿意的罢了。
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到装着五千现金的信封递到她手里时顾宁逸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以前考试的时候,顾宁逸曾经做过一道题,题目是某位伟人说过的一句话巴拉巴拉之类的,题目她已经是忘了大部分了,但是就算是现在她都清楚地记得那个伟人说了一句特别傻13的话
金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看看看看,这要有多么弱智才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哦,不对,那个伟人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家产都捐给她?
她保证会帮你消除这个罪恶根源的,甘之如饴!并且以后都不会觉得你只是在装13了。
后来,顾宁逸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追求什么罪恶根源,相反,金钱让她觉得开心。在追求金钱的过程中她坚持着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甭管别人到底有什么想法,她从不认为金钱是她的负担就对了。
相反的,金钱越多,她的底气就越足,金钱越多,她也就越开心。
看着她财迷的模样沈醉一如既往的迷茫了。
按道理来说,两人是完全在她的心里不一样的世界,但是,顾宁逸的身上却有一种自己想要亲近的东西。
沈醉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只是知道,那种就像是相识多年老友一般的挂念让自己没有办法不管顾宁逸。
沈醉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看,我的奖金!”拿到了奖金之后,顾宁逸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就像是一只放飞了自己的小鸟一样。
沈醉挑挑眉:“所以呢。”
“所以什么。”顾宁逸觉得莫名其妙,
于是沈醉就解释道:“你就不想要请我吃饭什么的吗。”
顾宁逸眼睛有些发直,然后就是猛地摇了摇头,否定道:“再过段时间吧。”
沈醉追问:“那是什么时候,一年后还是两年后。”
顾宁逸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她觉得攒够了自己需要的钱就什么时候再请客吧。
沈醉斜眼睨她,仿佛带着点儿不满。
顾宁逸哈哈笑着带过了。
开玩笑,就沈醉的消费水平,她怕是疯了才会想到请客!
至于她说的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赚够的事情,顾宁逸觉得,这钱……恐怕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赚完的了。
所以恐怕真的要为难一下沈醉,这个让她请客的愿望还是下一辈子再来实现吧。
她财迷的模样终究把沈醉给逗乐了,不过本来也没有让顾宁逸请客的想法。
让一个女孩子请她吃东西,这种行为……未免有失绅士风度了。
别说了,沈醉是不可能会让自己失去绅士风度的。
后来沈醉接了个电话,再然后脸色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直到把顾宁逸送回了宿舍楼下,脸上冷笑依旧未消。
顾宁逸注意到了沈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也没有勇气提醒她自己还没有吃饭,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
至于同校的学生会怎么传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有也能接受,没有亦然,反正两个人都不是会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的。
人活着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介意的话那么哪来的时间去做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意别人的想法无疑是对自己的束缚。
沈醉目送顾宁逸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且在车里慢慢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袅袅升起,环绕指尖。
沈醉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没用。
仿佛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纵着自己的行动,仿佛每走一步都是他已经算计好了的一样。
就算是再怎么想要跳出那个早就已经被刻意营造出来的那个世界也还是没有丁点的支撑,仿佛下一秒都会被打回原形。
从小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这样的挫败让沈醉从心底里感到厌烦。
香烟弥漫出的烟雾环绕着少年的指尖爬上了手臂,微微传来的热度让沈醉下意识地手一松,烟头掉落在了地上。
沈醉露出了错愕的神色,看着脚边的烟头突然之间就变得释然。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活了这么久,怎么就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呢。
既然有大手操纵,那就干脆以最干脆粗暴的形式砍断了就好,又用得着苦恼颇多?
别真把人逼急了,逼急了……
谁能比谁好过!
想到电话的内容,沈醉跑了一趟监禁室,外带着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高大的男人身穿军绿色制度,金色的肩章明晃晃地昭显出了他的职位。
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军衔稍微低一点,但是放到外面也绝对不会被看低了的军官,看到沈醉的时候皆是不敢置信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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