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怕我转身告诉平仄山?”
“哈哈哈...”
不知谁先笑出的声音,余下的人跟着笑起来,一个比一个笑得欢,一个比一个笑得难看,最终还是浓妆女子先止住笑,道:
“谁跟你说平仄山不晓得我们的存在呢...他们乐见其成,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反抗者的存在,他们的东湖会才会有更多的看点,更加的热闹,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没有观众会为预料中的话剧买单,他们期待的,从来都是超出想象的惊喜!
作为方圆百里内仅有的山上人家,一手遮天难以说尽平仄山的威严,他们肆意操弄散修,驱使他们登上舞台,为山上人,为山下人,奉上精美绝伦的演出!
反抗者的存在...有何妨!
山上人啊山下人,
独独散修不是人!
“小子,你可别街边买了几本书就信以为真,什么无人伤亡,都是平仄山用障眼法糊弄寻常百姓的,真能掏出钱看大戏的,哪个没有平仄山赏赐的尿,涂抹在眼睛上,就能看穿障眼法,看到咱这些无根的散修在里头拿命挣扎。”
历来举办的东湖之会,哪回散修不是扎堆的死?
跑...跑得了吗?
散修不是傻子,他们何曾没有想过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今时今日的场面,不就是逃无可逃后催生出来的吗,苏九完全能想象到平仄山的狠辣,从者上台拿命搏生,违者立斩!
他眼中的淡然跟着淡了,转而变得严肃:
“没想到我还有登台唱戏的时候。”
“你的笑话很冷。”
浑身裹满黑袍的男子咧嘴发出嘿嘿的笑声:
“我很喜欢。”
他的话说出来,叫塞满船舱的凝重削减三分,轻声淡语随之响起,区区七个人,活生生分出四个小团体,苏九兄妹和黑袍男子明显属于遭到排斥的,没人找他们搭话,他们也乐见其成。
“哥,你唱歌好难听的,别上台了。”
冉寻拽着兄长的衣角,小脑袋几乎要低进胸膛里:
“我们不能躲起来吗?”
她很害怕。
苏九抬手轻抚妹妹的脑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
“客人买了票,我们退不了场,硬着头皮唱吧。”
他也怕...怕妹妹死在边上,怕没法和家里的老爹交代,以后如果在地狱碰上面儿,少不了三五顿教训。
苏九打小吃到大,真的不想再吃了。
他们相互依偎在看似温暖的船舱里,不再言语,时间跟着慢慢溜走,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船舱的木门再度被打开,走进个笑嘻嘻的年轻男子,他也不说话,自顾寻了位置坐下后,闭目小憩。
往后的一个时辰中,又陆陆续续来了三五人。
最后进来的是钓鱼老翁,他道:
“没别人了,就我们,有想法的抓紧说说,明儿就要登台了。”
“呵呵,整整上百人的大戏,就我们十几个刺头,玩个屁。”
后面进舱的人里面,有个八尺大汉,身着兽皮,负有拳头粗的铁棍一杆,声如响雷,在船舱里来回的撞:
“有认怂的赶紧滚蛋。”
是条汉子,苏九在心中暗暗说道。
眼见其他人都没给反应,钓鱼老翁抬手示意八尺大汉安静,然后才道:
“大家伙都是奔着反抗和活命来的,老朽也没有废话的心情,简单说下近来得到的消息,此次东湖会没以前那么复杂,一个场子的事儿,咱得先和妖兽厮杀,然后刨开它们的肚子找到钥匙,一共有十把,谁拿到谁就能活,剩下的都得死里头。”
简单,粗暴,直接。
一两声惊呼突兀的响起...来自浓妆女子和她旁边的胖子,显然是被钓鱼老翁话里的内容吓到,余下的人虽然镇定不少,也好不到哪里去,愤恨无奈恐惧纷纷占据他们的脸...除了钓鱼老翁、八尺大汉、黑袍男子、苏九,以及那个笑嘻嘻的年轻男子。
冉寻则是钻进苏九怀里,瑟瑟发抖。
“场子有些大,我估摸着,里头藏了不少手段,平仄山想要给观众带来惊喜,不会放太多的消息出来。”
一番话说完,在场诸人纷纷开口,试图从简短的介绍里找出漏洞,例如藏到妖兽尸体内糊弄过去之类的,遭到八尺大汉的嘲笑:
“今天活了,明天呢?不把平仄山的东湖会给他砸个稀巴烂,死亡早晚会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