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的事情,你就是不够冷静。”张贵德说。
张笑冷冷地说道,“嫌疑人的两条胳膊已经被连长弄脱臼了,他的手抬都抬不起来,拿什么开枪?就连长的身手,嫌疑人能挣脱?你就是个没脑子的!”
“你当兵是为了顶你父亲的岗,现在企业政策改了,你退伍回去顶不了岗。这个事连长一直在想办法帮忙。有一个二等功在身,你顶岗的事就还有希望。不为这个,连长吃饱撑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把嫌疑人往你怀里推?”
这会儿,李奋完全明白了。
难怪他揍嫌疑人的时候,嫌疑人两条胳膊没有任何反应,他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大控制住了对方。
“现在好了,你这一枪托把自己给打死了。”张笑站起来,指着李奋的鼻子,失望地扔下一句话,“你就在好好反省。”
张笑转身走了。
张贵德留下来,他得继续和李奋谈心,作为兵龄最长的班长,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边,张笑在兵器室里找到了李骁虎,李骁虎正弯着腰在那里逐个检查枪支。
“虎哥,我都跟他说了。”张笑走过来。
李骁虎拉着枪机检查着,头都没抬,点了点头。
“他的事怎么办,是不是要上报?”张笑十分担忧。
李骁虎说,“屁大点事,报什么报。”
“呼……”张笑那口气松了下来。
“不过,必须要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就他这性子,以后还得闯祸。”李骁虎说。
张笑眼珠子转了转,说,“要不吓唬吓唬他,不上报的决定先瞒着,找时间开个军人大会,让他在大家面前亮亮相,深刻检讨,唔,给个不计入档案的警告处分?”
李骁虎笑道,“笑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当指导员的料。”
在特种部队,这话是损人的。
张笑脸色僵僵的,说,“虎哥,你叫我张笑好了。”
他那么铁骨铮铮的特种兵,愣是让李骁虎“笑笑”地叫着,一点儿男人气概都没有了的感觉。
“虎哥,你要跟他谈谈不?”张笑问。
李骁虎说,“那是你的工作啊,而且有老班长在,我很放心。”
张笑苦着脸说,“请示上级派指导员过来吧,这活干着我感觉自己快成管家婆了。”
“试验部队前途不明,先干着吧。”李骁虎道。
张笑就不再提这事了。
和试验部队的存亡相比,自己干什么岗位,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这次咱们立了大功,上面肯定能重视起来。”张笑说。
李骁虎说,“没那么容易。帮着武警搜山抓嫌疑人属副业,练兵打仗才是主业。主业搞不上去,副业干再好,在首长眼里始终是没有位置的。”
“一个月后能把第九旅合成连干趴下,试验部队的编制就稳了。”
他说得没错,养猪有机会立大功,但没有一支部队是光靠养猪生存下来的。
建军到如今,部队历经多次改编、整编,那些消失了的番号,无不是战斗力相对弱的。
哪怕曾经战功赫赫,如果无法保持、提高作战能力,照样被撤编、整编掉。
协助武警抓了连续杀害七人的极度凶残嫌疑人,自然是大功一件,上面肯定很高兴,肯定给予奖赏。然而李骁虎知道,这个功劳来得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
李骁虎的确有赌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