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的日子都定下了?”辛氏休养了些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订好了,就等老爷回府后开始筹备了!我们家小姐竟长得这般好看,肌肤胜雪,眉目间竟不似刚出生的小婴儿。”绿衣抱着怀中的婴儿感慨着。
命运对林溪桐还是眷顾的,给了她一副绝美的容颜。
辛氏爱怜的抚摸着怀中婴儿胖乎乎的小脸,林清轩月子里再也没来看过她和女儿,对外室的儿女倒是视若珍宝,只是按时派小厮送些补品,也都是些看不上眼的东西罢了。
好在女儿还有她这个娘亲,娘亲会拼了命的保护她,给她全部的爱。
三请四请,终于等到林清轩回府。
“最近朝中实在事忙,我也无暇顾及其他,你看…溪桐的满月宴可否晚些时日再补办?”林清轩满脸的疲惫与无奈,他笃定辛氏一定会同意,这些年她一向宽厚大度,以他的前途为重,是被他拿捏惯了的。
(娘亲别信渣爹的话,他是要去筹办林丝雨的生日宴,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辛氏心头一紧,那外室的子女当真就是你的心头肉吗?那我们的女儿呢?
“老爷,定然是朝中的事务重要,只是…我这么多年只得了溪桐这一个女儿,本想着断然不能委屈了她,便请了温贵妃娘娘来赴宴,为女儿添福,眼看就到满月时日,此刻若是改期,只怕贵妃娘娘那里不好交代。”辛氏娓娓道来,说的诚诚恳恳,严丝合缝,让人无法反驳。
林清轩先是一愣,这还是这么多年辛氏第一次反驳他,让他有些许的不适应。
“可你怎么偏将日子定在初六,那日是…”那日是丝雨的生辰,他早就答应了她们母女三人要一起过生辰,如今,哎!林清轩的语气有些幽怨,只怕这次自己要食言了。
可转念一想,温贵妃可是太子的生母,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若是能攀上太子同贵妃这条线,日后对林府的助力可是大了去了。
“老爷一月未归家,回来竟就是指责若书吗?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老爷难道不清楚吗,可曾与你为难过?”辛氏低声啜泣着。
“本想着老爷在朝中独木难支,想多多帮衬着你,就算身在月子中,硬是撑着病躯,若书也是尽心尽力为你谋划,这些年来若书可曾胡闹过?”
林清轩被辛氏说的哑口无言,他心中再牵挂碧瑶,可到底她的家世不如辛氏。
“若书,我哪有指责你的意思,只不过最近的朝事实在繁多,还请你多多体谅,你我少年夫妻,你对我最是理解、体贴。”林清轩哄着辛氏,将她搂在怀里。
辛氏依偎在林清轩怀里,他身上贴身的荷包不知何时由她所赠的雪中红梅换成了绿色的碧莲,他的心头所爱名唤碧瑶,想来是她所绣了。
“那初六老爷务必早些回府,切莫怠慢了贵妃娘娘,我大哥也许那日也会赶回京城,为女儿庆贺。”辛氏盯着那碧色荷包软软的说,她的心此时如刀割一般。
林清轩点点头算是应了。
(糟了糟了!侯府就是初六在牌匾之后搜出了谋反的书信,我这渣爹怎么这么坏,真想把他打死!)林溪桐躺在小床的恨的直蹬腿。
“大哥这次回来皇上又要委以重任了吧?不知要升迁到何处。”林清轩此时面部表情充满了阴毒。
“我哪里懂得这些呢,大哥这么多年镇守边关,军功都是拿命换来的。只是我们溪桐是个小福星,她出生那日哥哥竟打了一场大胜仗呢!”辛氏回味着,对女儿的爱意溢于言表。
“嗯,是啊,溪桐真是个小福星呢。”林清轩不走心的应和着,他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转眼就到了初六,出了月子溪桐出落的更加水灵,眼睛也越发有神,可爱的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亲一亲,抱一抱。
林府因为溪桐的满月宴也开始紧张忙碌的布置,溪桐从早上醒来便高兴的小脚一蹬一踹,小手在空中指指点点挥舞忙碌着。
绿衣将溪桐抱在怀里,肉乎乎的小婴儿,让绿衣爱不释手。
(今天是我的满月宴,我好开心,那个什么丝雨的生辰算是办不成喽!)
辛氏隐约听见了,忍不住看了眼溪桐,小家伙的小爪子高兴的在空中一直挥舞,辛氏笑了,因为有这小家伙,让她能窥探见未来,否则自己和侯府恐怕都会大难临头。
辛氏压低声音侧目对抱着溪桐的绿衣说:“今日人多眼杂,你与紫衣还有崔嬷嬷务必看护好小姐。”
“是,夫人。”绿衣顿时严肃的回答辛氏。绿衣一向沉稳,此刻更是提高警惕,想到小姐出生便险些遇害,她现在还经常吓得一身冷汗。
“夫人,前厅客人们都到齐了。”紫衣匆匆来禀报。
“林大姐姐可到了?”辛氏问紫衣。
“到了,林大小姐可真是的,我们小姐都出月子了,她也不曾来看看。”紫衣撇撇嘴,话里话外全是不满。
“好了,这些话若传了出去,便是我不敬姑姐了。”辛氏严厉的瞥了紫衣一眼。
林清轩本是父母的老来得子,一直是由长姐带大,感情极其深厚,说句长姐如母也不为过。
自小长姐林欣茹便费尽心力教导他读书习字,父母过世后更是散尽家财为他请最好的夫子悉心教导,可谓是为林清轩的前途费劲了心力。
辛氏一路走到前厅,果然宾客都快坐满了,贵妃娘娘坐在上座。
辛氏匆匆走近向贵妃娘娘行了礼,林清轩的姐姐林欣茹一直殷勤的服侍在贵妃娘娘左右。
见辛氏来了,便亲热的与她手挽手。
“你们姐妹二人竟如此亲近,着实让人羡慕。”贵妃娘娘与辛氏也算是旧相识,辛氏出身高贵,父亲是勇毅侯,母亲是溧阳郡主,辛氏自小便是宫中的常客。
只是新皇登基,对皇权还没完全的把控,对侯府多有猜忌,侯府之人这才不经常入宫,低调的深居简出。
林欣茹笑意盈盈的说:“我与若书最是投缘,说句比亲姐妹还亲也不为过。只是…这清轩怎么还未回,若是错过了溪桐的满月宴,我可不饶他!”
辛氏低头笑了笑,不语。
林欣茹自小是住在乡下的,即使在京城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但举手投足间足以看出她不如此刻坐在前厅的贵眷夫人与大家闺秀们。
见辛氏低头不语,林欣茹眼睛一转仿佛悟到了什么,拉着辛氏的手解释道:“我这身子你是知道的,好两天病三天,也算强撑了这些年,你月子中我不敢来探望,很怕把身上的病气过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