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村,很快被人传开了。
百姓站在自家门口,警惕的盯着刘晟。
“刘大哥,柳沟村的村民似乎对你不太友善呀。”
“这柳沟村外皆是良田,缴纳的两税比别地多的多,自然便成了县衙重点关照的地方。一来二去,只要官吏前来柳沟村,都不受待见。”
李平安感慨道:“善财难舍。”
“李兄弟,既然不去表妹那儿,咱们去哪?”
“四处走走看看,兴许有蛛丝马迹。”
柳沟村背靠一座小山,坐北朝南,前面是一条纵横东西的河水,为了方便灌溉田亩,河被改造了一番,能将连成片的良田,不分彼此的一一照顾到。
山为靠山,水是财水。
此地山水颇为吉祥。
“好地方啊,若在柳沟村隐居,定然颇为自在。”
“柳沟村有柳姓、吴姓两大族,世代居于此,极其排外,女子嫁来柳沟村可以,外人想定居的话,根本行不通。”刘晟愈发紧张,强压着颤抖的嗓音,解释道。
俞莲是他的亲人,事关亲人之事,饶是在官场混迹多年,依旧心绪不宁。
他暗暗祈祷,希望小真人像斩那山魈般,干净利落救下表妹,最好伤不到她一片衣角。
而李平安的目光,从百姓的身上缓缓扫过,尤其关注那些魂不守舍的青壮男子。
他们的阳气流失了很多。
“李兄弟,看出什么来了吗?”
刘晟惊讶的发现,李平安的神色逐渐有了怒容。
“咱们去做白事的那家看看。”
柳沟村挺大的,循着木鱼诵经、恸哭哀嚎的声音,两人走了一刻多钟,才见到在门庭上,简单挂了条白布的人家。
此户人家的境况并不富裕,院墙是黄泥混着草堆砌的,大门的两扇门板也是凑合的,房屋之上铺着茅草,堪堪遮风挡雨。
十余位大小僧人盘坐在小院内,敲着自罗汉寺带来的木鱼,念着《往生咒》。
院子居中铺着一面漏洞颇多的凉席,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男子,躺在上面,了无生息。
许是他的爹娘、兄弟姐嫂,在《往生咒》的咒文声中,围着早逝的青年男子,哭天抢地。
穷苦人家的白事,哪有那般多的规矩。
也是这家运气好,罗汉寺的僧人借宿柳沟村,免费为他们诵念经文。
李平安的不请自来,惊到了几位走神的小和尚,见他同样年少,自认为天衣无缝地朝他微笑。
很快就遭到身旁老和尚的弹指叩头。
刘晟见李平安脸上的怒容愈来愈盛,心底不免咯噔一下。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
这群毫无法力的和尚,所念的《往生咒》,并无多大用处,与其要超度亡魂,不如说是安抚死者的亲人。
李平安筑基境初期的道行,施以大成的《救苦拔罪经》,却是真的在超度亡魂。
顺带着,滞留于柳沟村的另外三个亡魂,一并被他超度去了地府。
怀朔县境内的亡魂确有失控之势。
一路所见,有近二十个亡魂躲藏在阴暗角落。
它们惧怕阳光,白日规避,夜间游荡。
尽管到了晚上会好受一点,可那月光照于魂魄,也好似在油锅里煎炸。
转身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