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凤一眼认出辛弃疾到来,毫不掩饰喜悦之情,笑道:“姊姊,那是辛公子!”杨红莲没有回应,眼睛却湿润了,娇躯微颤。
再瞧那大和尚,适才的威风荡然无存。赔笑道:“三弟你怎么来啦?钟大侠,你也来啦?”钟子义冷哼一声,揶揄道:“义端大和尚这是改行了么?偷不成换作抢了么?”辛弃疾脸面无光,瞧见对面是宋国的车队,心下已猜出大概。嗔怪道:“二哥这是做甚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这胆子真够大的。”
义端和尚尴尬地笑笑:“唉,最近手头有点紧,这帮弟兄们怂恿我搞点。二哥知错啦。”向手下人一挥手,便欲一走了之。
辛弃疾道:“且慢!二哥你说实话,此次劫道耶律大哥知道么?”目光紧盯他的酒糟鼻子。义端和尚只要撒谎,就会抽吸几下鼻子,这次也不例外。却眼睛一瞪,言之凿凿说道:“大哥不知道,这事哪能让大哥知道呢?”其实这些都是在耶律定授意下干的。只是这义端和尚不傻,岂能对辛弃疾交底。他深知辛弃疾的脾气秉性,若是知道是耶律定指使,必然找大哥理论,自己更没个好。
辛弃疾冷笑道:“二哥好自为之吧,眼下当如何?”
义端和尚悻悻说道:“俺不干便是,大不了这几日戒掉酒肉。”转头向山上便走,众山贼相继跟随而去。辛弃疾望向他的背影,叹息道:“无可救药,你若能戒酒,黄河水倒流。”
施小凤第一个拍马跑到近前,微笑道:“辛公子,认得我么?”她只想与辛弃疾说话,至于钟子义,只是瞧上一眼,心道:“此人一身豪气,只是没有辛公子儒雅风流。”
辛弃疾闻言有几分耳熟,仔细端详,恍然笑道:“你是……你是施家小妹吧。”施小凤还是那身宋国随行人员装扮。辛弃疾如何一眼便能认出?更不会想到她居然女扮男装跟随宋国车队来到此地。
同样,钟子义更是万万不会想到能在此地与杨红莲相见。他只瞧见领头之人是虞允文虞大人,心里登时有了盘算。他知道这位虞大人是朝廷中的好官,如若与他说出实情,自己的冤屈得以洗雪,那是最好不过。
钟子义上前抱拳道:“虞大人,久违了。”虞允文亦抱拳道:“钟大侠,别来无恙。”他瞧见钟子义到来,心态复杂,钟子义是宋国的重犯,虽说是被人陷害,毕竟口说无凭。今日倒要看他如何解释。不过,眼下危难是他和那位少年侠士化解,仅凭此事已是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钟子义向天打个哈哈,沉声道:“承蒙朝廷关照,钟某至今尚无大恙。”
虞允文听出话中之意。知他借此发泄心中不忿。便岔开话题,说道:“钟大侠,适才多亏你与那位侠士解困,虞某感激不尽。”
钟子义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林雄不曾见过钟子义,瞧他有几分像画影图形通缉之人,而虞大人称呼他钟大侠,于是向虞允文低语道:“虞大人,此人是钟子义么?杨姑娘是不是寻的便是他?”虞允文惊道:“多谢林将军提醒,我竟然忘记此事啦。此人正是钟子义。”抬头瞧着钟子义,微笑道:“钟大侠,请你仔细辨认,我这车队之中可有你想见之人么?”
钟子义大惑不解,心道:即使有我想见之人又怎会在车队之中?难道是丐帮长老?不会是司马帮主吧。钟子义心下疑惑,仔细端详车队中每个人。辛弃疾已知此事,几步走过来,笑道:“师兄,大嫂来啦!快看哪位是大嫂!”
施小凤在一旁,咯咯轻笑道:“原来你就是钟子义呀,你怎么还傻傻的站着呀?快快过去呀。杨姊姊在等你呢。”
钟子义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他已经认出了杨红莲,确认后才相信这是真实的。不错,那正是莲儿。
此刻杨红莲已去掉头上装扮,露出本来模样。二人相互走近,满脸喜悦之情,泪水忍不住流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强忍内心的激动和激情,相互对视着,满满的浓情蜜意。
钟子义柔声道:“莲儿,你这是跑哪儿去啦?”
杨红莲轻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说与你听吧。”
钟子义点头道:“嗯嗯,此时不是说话时候,从今以后你我寸步不离,再也不可分开了。”
杨红莲脉脉含情注视对方,羞怯低头,温柔一笑。
此情此景,施小凤心生艳羡,不忍打扰。辛弃疾环顾周围,虞大人的车队等待出发,众人都在观望。心道:“今日师兄终于见到大嫂,此地非说话所在,若是到杏山叙谈别后相思之情岂不是好?”辛弃疾走近前来,说道:“师兄,请大嫂到杏山吧。”
钟子义回头道:“好,便依师弟。”又对杨红莲说道:“莲儿,快来见过辛兄弟。”
杨红莲微笑道:“辛兄弟好。”
辛弃疾打躬作揖,笑道:“大嫂,小弟这厢有礼了。”算是正式见过。
瞧他依然礼貌有加,杨红莲笑道:“我们行走江湖之人,可没辛兄弟这般懂礼数,有学问。”
辛弃疾道:“大嫂言之有理。只是自古儒生满嘴之乎者也,仁义礼教。面对外敌来侵,几乎个个抱头鼠窜,作鸟兽散。真正抵御强敌,保护家国之人,却被这些小人打压。兄弟不才,亦想跟随师兄和大嫂仗剑走天涯,做一名剑客,岂不痛快!”言罢,从腰间刷地抽出长剑,抚摸剑身道:“诗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杨红莲接言道:“你师兄便有不平事。你去找那虞大人一问便知。”
施小凤闻言,惊道:“姊姊,辛公子不可。虞大人是宋国的好官,我爹爹死后,还是虞大人上表说服朝廷,方才得以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