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司马帮主整理好衣衫,询问钟子义情形。钟子义久闻司马帮主大名,甚是推崇。便如实说了身世,一并将杨红莲和罗小寻也介绍一番。司马望听了大喜,他焉有不知钟子义和杨红莲的父辈之事?不意在此处遇见钟相、杨幺的后人,少不得一番感慨叹息。询问几人欲去哪里,钟子义瞧了瞧杨红莲,回道:“打算去临安府......”司马帮主道:“正好顺路,我也正想回临安一趟。”说完手指东方,继续说道:“此去约莫二百里便是永州,老叫花子带领你们去永州打秋风如何?”钟子义不明就里,杨红莲想着心事,沉默不语。罗小寻问道:“帮主这是找谁打秋风?”司马帮主嘿嘿笑道:“老叫花子有位老友隐居永州,去临安府恰好路过那里。”众人听了大笑,于是上马一起向东而去。
永州历史悠久,但由于远离中原繁华之地,因此人烟稀少,偏远荒凉。自汉唐以来许多达官骚客多贬于此,倒是逐渐兴盛热闹起来。及至宋朝,北边大部分土地被金人占领后,许多中原人为了躲避战乱纷纷南迁至此,现时已经形成一座大市镇。自然,宋国官府也注意到了这些,正在逐渐完善这里的统治。
这日下午,永州张府主人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旁边一名书童在为主人沏茶。“……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主人轻声吟道,仰着头,双目微闭,似乎在回想什么。
“老爷,明日便是老爷的生日,是不是应该操办一下啊。”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进书房,恭恭敬敬请示主人。
主人面无表情,仍然微闭双目,少顷方沉声道:“张满,你跟随老夫数十年了,知道老夫的脾气,怎地还来问呢?你这是第几次问了?”
“老爷,这可是你老人家的六十大寿啊,且听小人一回劝吧。咱们不大办,小办一下总可以吧。”张满乞求道。主人睁开眼睛,瞧了一眼张满,叹息一声,道:“唉,好吧,就依照你说的办。不过,你记住,明日所有来宾一律不收贺礼。你给我瞧好了,若有差错,我拿你试问。”管家张满登时心花怒放,忙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吧,绝不会收一份贺礼,一两银子也不会收!”说罢,转身往外便走。“你回来,忙甚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张满听得老爷叫唤,转身又跑回来,依然恭恭敬敬道:“老爷,还有甚么吩咐?”“这次生日,所有的花费加起来不许超过二十两银子,事后我是要查账的,你听明白了吗?”“啊……奥,小人听明白了。就花二十两,不会多一两,也不会少一两。”张满咧嘴一笑。主人摆摆手,不再理会。张满正欲走开,瞧见书童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我想与敢子说一点事情,你瞧……”“嗯,去吧。”主人漫不经心地示意书童。
书童张敢跟随管家走出书房,到了院中。张满道:“敢子,三年前,是我在路边将你带回府里,瞧你机灵,便让你伺候老爷。老爷还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要勇敢,老爷已是花甲之年,你要好生伺候老爷。”书童张敢扑通跪下,细声说道:“大叔,我和父母逃难来到这里,后来我的父母都病死了,是大叔救了我,大叔吩咐的事,我都会听从照做,我一定好生伺候老爷。老爷教我认字,老爷还教我练武呢……”
“好孩子,快起来吧,要像个男子汉。大叔无能,大叔盼你长大后有点出息,那样大叔就高兴了。”张管家搀扶起书童张敢,话题一转,说道:“适才老爷脸色不对,你知道是甚么原因么?”书童张敢道:“老爷在读甚么白了少年头……我记不住呢。”管家张满道:“我知道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想法子让老爷开心,你懂我的意思么?”张敢转动几下眼珠子,似乎听懂了张满的意思,笑道:“大叔,我懂,我会让老爷开心的,不让老爷想不高兴的事情。”“呵呵,算你小子聪明!没有白疼你。”张满一拍书童的小脑袋,欣喜的说道,“好好伺候老爷,多跟老爷学本事,说不定哪天朝廷圣旨下来,又让咱家老爷带兵打仗,你也可以跟随老爷一起去打仗,一直打到你的老家山东历城去。”张敢不住地点头道:“我一定听你的话,跟老爷学本事,跟老爷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