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为燕国储君,萧虞又怎会对帝王的疑心分毫不知?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多疑的人。
可她更清楚,以萧澄的身体状况来看,她并没有委婉的时间,速战速决才是此次夺嫡的最佳途径。
这也是她在对萧澄的性情有了大致,才敢如此冒险。
若是萧澄当真因此而怒了她,将她迁出帝都,那她也认了。
这无关“勇”和“谋”,而是她觉得此时的大晋,王道已然开始衰弱,能荡清腐朽,重整武帝辉煌的,还是武帝主张的霸道!
说白了,这就是她的道,治人之道、治国之道、治世之道!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觉得并不该隐瞒萧澄。
毕竟,萧澄才是现任的帝王,御极已然十载,定要比她更清楚如今的大晋该需要怎样的储君。
如果萧澄觉得她的道有所偏驳,并愿意指点她,那自然最好若是萧澄觉得她的道不合时宜,堂兄堂姐们之中有天生就比她更合适的,那她也不是输不起。
到时候,俯首称臣,辅佐新君,一样能开创新的辉煌。
至于燕王府……
若与天下相比,身为大晋皇室,自然还是要以天下为重!
这是她自幼受到的教导,也是每个大晋宗室受到的教育。
若不然,燕王殿下也不会明知此次入京之行不善,却仍是半点儿借口不找,便送她入京了。
这对视的片刻之间,萧虞想了很多,目光却越发地坚定了。
终于,萧澄率先打破了沉寂,面露激赏地吐出一个字:“好!”
他原本就有意燕王世子,此时心里的天平更是偏向了萧虞。
是的,是萧虞,而非是“燕王世子”。
徐澈悄悄松了一口气,适时插言:“至尊,世子,这个时候,午膳大概也已备好,还是先回去用膳吧。”
萧澄走了这么久,已觉疲乏,自然是想立时应允的。
可是,身为一个被晚辈监管的病人,他却下意识地看了眼萧虞。
萧虞常年照顾燕王,对此经验丰富地很。估摸了一下几人走路的速度和距离,对萧澄道:“至尊,的确是该回去了。”
萧澄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萧虞话锋一转,转头叮嘱郑麟:“不过,郑公公,至尊日后每日都需走上半个时辰,中途可以歇息,但不可打折扣。公公身为至尊心腹,贴身照顾至尊。阿虞斗胆拜托公公,以至尊身体为要!”
在萧澄的暗暗叫苦中,郑麟简直是欢喜地应了:“是,世子。”
他比谁都希望至尊好。
萧虞道:“如此,便多谢公公了。”
郑麟连忙侧身避开她这一礼,连连道:“份内之事,份内之事,世子安心便是。”
眼见这两个愉快而迅速地达成了共识,萧澄默默运气,木这脸看了一眼郑麟,也不用萧虞扶了,自己快步向前走去。
郑麟连忙跟上。
徐澈落后几步,与萧虞并肩,看了看萧澄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至尊好像生气了?”
“气了更好,”萧虞道,“今日是无暇盯着他走完半个时辰了,让他快走几步,血脉运行加快些,也算聊胜于无吧。”
徐澈:“……”
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啊,怎么总是跟不上你们萧家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