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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悲苦各不同(4)

拍完照,生活老师、教导主任和年级级长过来了。教导主任官派十足,先是逐一和家长握手,又解释了一下他迟来的原由,待大家都在办公室坐好之后,他才开始说话。

昨天晚上生活老师查寝时,发现309室的孩子都不在宿舍,就赶紧联系了池小小老师。在外交流学习的池老师不能立刻赶回来,只好先联系家长一起找人,并将情况报告给了年级级长。结果就是级长又和教导主任说了,然后他们一起去了A1栋宿舍楼。那时生活老师已经在询问附近几间宿舍的同学,想从同学们口中了解点她们的去向,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教导主任调取了监控,得知她们不是一起出的校门,而且还有爬围墙出去的。找不到人,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全,他们还联系了街道的负责人帮忙寻找。万幸的是,在众人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孩子们平安回来了。

四个人偷偷对视一眼,没想到昨天晚上闹得这么大,不但学生老师知道了,还惊动了街道负责人。现在只怕是真不好收场了。

教导主任轻咳一声:“孩子们回来了,不代表这件事过去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学校当然也有学校的规矩。方便孩子学习,家长选择让孩子住宿,学校就有监护的责任。昨天晚上A1栋309室学生的行为,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像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离校的行为,是绝不允许的。”

教导主任看了她们一眼,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本来发生这样的事,依照校规是要让涉事学生停课停宿的。”

莫北和胡丽听到这里惊呼:“停课停宿?”

小迪子只觉得脖子发凉,缩在严公子后面不敢出声。她简直不敢想像,如果真的被学校停课停宿了,莫北和胡丽会不会疯?

教导主任抬了下手,示意莫北和胡丽不要着急。他扫视了一圈小迪子她们,接着说:“今天早上,八班班主任池老师特意从外面赶回来。她在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为几个孩子求情,并担保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今天上午,校领导及老师们专门就此事开了商讨会。在会上,池老师分析孩子们第一次住宿,还不熟悉校规,许多地方也还不习惯,请求学校给孩子们改过的机会,并再次为她们担保。”

四个人听了教导主任的话,心里都非常感动。哪怕她们闯下这么大的祸,老班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责备,还一再为她们保证。班上的孩子私自离宿,作为班主任,她肯定也会被领导问责的。可她还在为她们考虑,为了让她们不被停课,在没有获得她们的保证下,先为她们在领导面前作下担保。她们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跑出去了,否则就太对不起老班了。

教导主任:“经过商讨,学校决定给A1栋309室的全体成员记大过处分,并处停宿一个星期的惩罚。另外,每人上交一份检讨书,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深刻检讨。”

莫北:“我知道,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学生犯错了是要给予相应的处罚。但在处罚之前,老师们也要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吧?如果孩子是生病了,又因为刚来找不到校医室,那她们出校也是有原因的。”

乔女士立马附和:“是呀,我家孩子昨天肚子痛,室友们陪她去医院,结果就错过了回宿舍的时间,这个在处罚之前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刘老师:“不是我家唐森生病了,室友们陪她去医院的吗?”

老班看了她们一眼,脸色有些不好,问言宝:“佳言你来说,是谁生病了?”

言宝咬着嘴唇不敢开口。她刚刚跟老班说是自己生病了,然后宿友们顶着被惩罚的风险也要送自己去医院。谁知道她们竟然都用了这个说辞,都说自己生病了,现在要她怎么去圆这个谎?

莫北很生气:“不用说了,我看她们之前就商量好,都对家长说自己生病了。这样就会让家长觉得室友们有爱心和责任心,就不会再追究她们昨天晚上的事了。”

小迪子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是这样,她们就应该提前商量一下。

胡丽还在补刀:“这意思就是说,她们不但爬围墙私自逃出校园,事后还编造谎言来骗家长和老师?”

刘老师:“如果不是生病,要去医院才离开学校,那她们昨天晚上跑出去是为了什么?”

级长:“我们掌握到的消息是,严丽水和唐森是和走读生在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出的学校,而莫小迪和廖佳言是在回宿舍弄好机器人后,翻围墙出去与严丽水她们在桌球城会合的。”

胡丽:“机器人?桌球城?”

级长:“所以今天在会上,有老师提出她们是有预谋的。第一分开走,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目;第二就是机器人,可以帮她们应付生活老师查寝。如果不是她们用来打掩护的机器人出现故障,生活老师可能都没有发现她们不在宿舍里,因为宿舍长值班的表上,可是全部都画了勾的。没被发现,她们就可以再爬围墙进来,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言宝气得真想把地板抠出一个坑来,自己钻进去埋掉算了。机器人怎么就会出一个这么大的问题呢?如果不是自己的研究技术不过关,她们就真的可以跟级长说的一样。这样室友们就不用被请家长,也不用记大过,更不用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念保证书了。等下回去一定要把机器人拆掉重造。

胡丽气得拍桌子:“预谋?那你们去桌球城是想干什么?”

严公子看到几个家长都瞪着她们,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今天是过不去了。事情本来就是她惹出来的,没理由让室友们被学校处罚,还要受家长的责骂。她决定说一半真话,不是说半真半假最让人难以分辨吗?那就给他们来说一个。

严公子便说自己突然馋桌球城旁边店里的牛肉面,就死活拖着唐森跟她一起出去买。她们原以为是可以在关校门之前赶回来的,谁知道那店里的生意太好了,排了好久的队都没吃到。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莫小迪和廖佳言因为担心,还爬围墙出去找她们,这样一来一回的就晚了。

乔女士又生气又心疼,一边承诺周末带她们去那里吃牛肉面,一边又埋怨严公子不能用肚子痛这样的借口,去医院什么的太不吉利了,再说对老师和家长撒谎也是不对的。

严老头也气得拍桌子:“你半夜跑出去就为了一碗面,有没有考虑后果?”

严公子本来就觉得自己愧对室友们,而许志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委屈,现在被严老头这样一凶,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小迪子看到她哭,也难受得很,就想劝劝她。她想,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后果大家一起承担。结果她还没开口,莫北也跟着拍起桌子:“莫小迪,你是想干什么?高中没上几天,臭毛病就学了一大堆,爬围墙、撒谎,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乔女士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们家丽水是不应该为了一碗牛肉面擅自离校,还连累了全宿舍的人。但她们都是好孩子,会互相关心和帮助,室友情谊满满,这点就值得表扬。”

莫北翻了个白眼给她,孩子都爬围墙出校了,她还想着表扬。反正她们是为了去桌球城旁边的店里吃牛肉面,这个说法他是不信的。如果丽水说的是真话,那就是小迪在说谎;如果小迪说的是真话,那就是丽水在说谎。无论是小迪自己说谎还是宿友说谎,那都不是好事。想想小迪以前是多诚实的孩子,别说是爬围墙逃宿这么大的事了,就是说一句假话都会心虚脸红。现在才到这S中多久啊,说起谎来脸不红语气还淡定得很,眼睛都不眨一下,谎话张嘴就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得变成一个谎话精啊。

胡丽也认为小迪说谎的可能性很大。就凭她班长和宿舍长的身份,她肯定是要保护好室友的。而她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说自己生病了,来掩护丽水爬围墙逃宿的事。这样一分析就有问题来了,让丽水爬围墙都要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事?

莫北和胡丽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他们觉得,现在的孩子知道什么呀,只要能帮到同学,撒个谎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这样去做便是不讲义气,便是没有同学爱了。又有几个人会去深究事情背后的原因呢?可一旦事情曝光了,那说谎的人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教导主任直接戳破了严公子的谎言:“桌球城附近没有牛肉面店。”

严公子倒吸一口冷气,您一个教导主任对桌球城附近那么熟悉做什么呢?严公子一下也没底了,看着小迪子,希望她能发挥聪明才智救个急。小迪子哪有招呀,昨天晚上也没想到要把桌球城附近了解一下,搞得现在一点底都没有。

严老头吼严公子:“别想着撒谎了,任何假话都见光死,老实交代。”

他这凶巴巴的语气让严公子的火气也上来了。不就是真话吗?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差也不过是被退学,只要室友们不跟着挨处罚就行。

严公子交代完,老师和家长们脸色都不好看。小迪子赶紧说:“严丽水就是担心许志被人控制了,想去解救他。”

唐三木和言宝也点头附和,希望老师和家长们不要误解。严老头脸色越发难看,拍着桌子和严公子讲道理,乔女士在旁边附和,严公子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莫北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人,越看越觉得滑头虚脑的,平时肯定是没什么真话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小迪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不被带坏吗?不行,必须要把她们分开,不能让小迪跟这些人住一起,最好是不在一个班上课了。

他对老班说:“我请求老师给莫小迪调宿舍。”

他决定分两步,先提出给小迪调宿舍,谈妥后再提调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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