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只好把羊群赶回家中,取了弓和箭,随两人走向了怀朔镇的中心位置,怀朔军府。三人前往军府的途中,又把好友傅怀兴拉上,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直奔军府而去。
谢允在中学课本上学过孝文帝汉化,按理说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已经基本汉化,但是据谢允看来,一些鲜卑人,特别是旧都平城以北这些地区,对全盘汉化是有很大的情绪的。但是在怀朔,谢允却没感受到胡汉对立的那种紧张氛围,反而大家相处比较融洽,谢允想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汉人迁徙过来已经有几十年,大家语言,生活习惯并没有什么隔阂,第二,在怀朔,大家都认同鲜卑文化,那就都是鲜卑人,自己的阿兄高欢,就常以鲜卑人自居,更有个贺六浑的鲜卑名字。谢允心里也觉得有些鲜卑人还是非常不错的,比如教自己武艺的叔父尉迟坚,还是门口的队主达奚大哥……
而与徐远、赵猛、傅怀兴等人刻意来往,一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是好友,他们原本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二是因为谢允是后世过来的,心中有着“汉人情节”,特别是对一些鲜卑人说的汉人只会耕地的言论不以为然。所以,他早就决定要和自己这些小伙伴一起建功立业,为汉人打出一片天地。
怀朔镇没有多大,不一会,四人就来到了军府前。谢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军府了,身为军户,每隔一月就要来军府进行点卯,如若满了十六岁,更是要参与轮班执勤,算来等到十一月时,自己就要参加轮值了,想到十一月那城楼上的寒风,谢允就不寒而栗。
徐远道:“汝等在此先稍候一会,我去找司马省事。”说完看向谢允,待谢允点了点头后,也不待其他两人搭话,就向军府中走去。徐远家在怀朔颇有实力,早年徐家乃是云中将门,后来徐远祖父被调到怀朔来担任镇将,徐家便搬了过来,如今徐家虽不如早年,但在怀朔也颇具名望。
赵猛和傅怀兴家世与以前谢允家稍差一些,不过谢父故去后,自然不可同日可语。
四人中,徐远饱读诗书,赵猛威武善战,傅怀兴倒是中规中矩,众人中属谢允的年纪最小,不过谢允有隐隐成为众人之首的趋势,究其原因,谢父在怀朔的威望甚高,福泽谢允,而谢允本人在平日里的谈吐以及一手极为出色的箭术让人叹服。
徐远让守门士兵通报后,没一会司马子如就亲自出来相迎,徐远向着谢允等众兄弟招手,众人朝着徐远走去,等到了会客屋,相互见礼后,众人坐定。徐远说道:“司马省事,我等兄弟听说使君欲招募勇士为蠕蠕王护军,护送蠕蠕王回柔然王帐,君可知此事?”
司马子如笑道:“汝消息真是灵通,此事不假,军府文书正准备草拟公告,准备张贴出去。”
谢允问道:“因何还要拟制公告,难不成使君还需考校一番?”
司马子如看了谢允一眼道:“谢家小郎果然聪明,正是如此,因为此事关系到我大魏与蠕蠕的百年之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使君这次准备选拔出精锐勇敢之士,承担此次蠕蠕之行的任务。”
“哼,我等六镇军户,一个便可胜蠕蠕百人,杨使君何必多此一举。”赵猛不忿道。
司马子如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正欲开口说话。
谢允轻拍了拍桌子对赵猛说道:“赵猛休要胡言,使君所思岂是我等能够多言的。”
接着又对司马子如赔礼道:“我弟失言,望君莫怪。”
赵猛略显局促,起身对司马子如拱手赔礼:“某失言了,望省事勿怪。”
司马子如看了看谢允,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而后又摆了摆手说道:“我喜欢血气之人,不怪汝。”
接着说道:“杨使君此次考校应该是定在三天后,考校内容共分三项,一是骑射,二是步战,三是披甲行军。各位,回去好生准备吧。”
徐远道:“多谢省事之言,我等就先回去准备考校事宜,改日定请省事一醉方休。”
司马子如哈哈一笑:“好好好。”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谢允众人便离开了军府。出门以后,徐远又欲请众人到酒肆里吃饭,谢允说道:“怀朔士卒精锐者众多,这几日我等要好好准备,不宜饮酒。”傅怀兴也说道:“小郎说的有道理,等进入了护军,我等再好好庆祝一番。”徐远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等各自回家好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