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封斓。”
肖立和许凭芳二人都诧异她这番挖苦。
封斓笑笑,那小孩儿天资再好也不会说话,方才肖立追问便是有些犹疑,此时只需再加一把火:“肖峰主是个直爽人,那便让我把话说完,之后您再做决定。”
肖立面色不霁却没再打断。
“肖峰主,实事求是,衡天宗内无论是财力、物力都略胜灵绛峰一筹,若比这些那便是不公,但培养修士并非全然靠机缘巧合,也需这些做个支柱。衡天宗自立派以来飞升成神者已过二十人,虽先后陨落几位,在仙门百家之中也算前列,而灵绛峰区区三人。峰主别急,我并非落井下石,恰恰相反,我派愿授人以渔助贵派门众修行。”
肖立不解:“这是何意?”
“我师兄也曾说过,只要让那孩子同我们一道走便会给贵派以及弃婴堂相应的补偿,我们宗主止水道人也是此意,不过那灵石、灵器搪塞贵派实属轻慢。宗主的意思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修仙界既燃能够开宗立派必然是先辈大有所成,修炼的心法、功法几乎都不外传,因此仙门百家中势力失衡极为严重,今日衡天宗能提出助灵绛峰修行在修仙界也是绝无仅有的头一遭。
“虽说修仙之法各有不同,不过左右都是以灵根为基,秘法我派定然不能够传授,不过修行之初的基本方法我派定然倾囊相授。以衡天宗年轻一辈的中等双灵根来说,筑基后期不在少数,甚至以到结丹中期,即便这些弟子日后飞升无望也会为其他弟子助力,仙草、丹药、灵器这些都无需再担心。仅以我所知,贵派并不招收这等资质的弟子,可成效却还不如我说的那些人。”
修仙看重资质,却不独独看重资质,衡天宗中能够拜在长老门下的无一不是天资得天独厚者,资质不过是一道可通过勤勉践踏的门槛而已。自然一个门派的立身之本也并非仅仅是资质、根骨上乘的修仙者。
封斓脸上的笑意也退却不少:“肖峰主,我派执意要那女孩儿不仅是出于本派利益,望峰主成全。”
本就有些退意的肖立又陷入愁思,封斓所言不虚,自己最为器重的大弟子与面前这两个在仙门中已有威名的年轻人几乎同时入门,结果竟是被远远甩在身后,可见无论是修行之法还是其他,灵绛峰都望尘莫及。
“封姑娘这番话可挣得宗主首肯,若只是你一厢情愿,那我也顾不得衡天宗惜才之情了。”
“我方才请示过宗主,宗主应允了。”
“为了一个小孩儿值得这样大费周章吗?”
“那孩子是原因之一,不过宗主也有其他考量,告诉峰主也无妨。肖峰主,不妨想想已经有多少年无人飞升了?可修仙界的魔物却无时无刻不再繁衍,若各门各派一位拘泥于本门派在仙门百家中独占鳌头,那么修仙界也比不能长久,如此倒不如助灵绛峰一臂之力。”
封斓言辞恳切,并不想说谎,肖立沉默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衡天宗开出的条件太过优渥,以至于失去一个哑女竟也算不得什么,争口气倒不如争些实在的。
双方商议过后彼此抽出灵力结契,立誓,若有违背者不得好死。许凭芳觉得这惩罚太过,封斓改道:“若有违者,修为尽失。”不等许凭芳阻止便匆匆定下契约。
被困衡天宗帐篷里的何所求并不是背后有这么一段故事,即便再次经历也并不觉其他。
与师太以及弃婴堂的兄弟姐妹短暂告别之后,年幼的何所求与封斓以及许凭芳一道回衡天宗。
平生头一次御剑飞行的何所求站在灵剑之上,周遭的风肆意掀起她的衣角,流云似乎触手可及。
孩童紧攥住自己衣摆的手拿开一只时,站在前面施法的封斓当即提示道:“如果你松手了,那死相会很难看。”
何所求吓得将手缩回来,再次抓紧封斓的衣摆,一边的许凭芳嗔怪道:“怎么总吓唬孩子?”
“我可没吓唬她,摔下去只会尸骨无存,就算我想救也要有用莲藕重塑肉身的本事,可惜我没有。”
初见时还是那样温和的大姐姐,此刻相似变了一个人,以至于此后有段时间,何所求极为听封斓的话,就怕她把自己从剑上摔下去、摔成肉泥。
为照顾何所求,封、许二人御剑速度并不快,堪堪用了半日的时间才回到宗门里。
衡天宗以十七灵山围绕为屏,隔断俗世,远近高低十七峰各个冲破云霄、矗立其间,每座山灵力充沛,云雾笼罩之下、日光倾泻,整个衡天宗呈现灵气流光溢彩、蒸腾倾泻的奇象。
封斓、许凭芳从某峰中特意开设、以供进出的小径入内,直奔主峰,也就是宗旨日常处理政务、居住的绝凌峰而去。
何所求无意中抬头,一张五彩的大网罩在头顶,许凭芳解释道:“这是联系每座山峰的灵网,但凡哪一座山峰有事发生,其余都会知晓。不仅如此,十七座灵山每一个都有宗主设下的禁制,都是有些历史缘故的,日后你就懂了。”
何所求讷讷点头。
三人回到主峰绝凌之际,宗主止水道人身边徒弟姜蕤前来接引,看到怯生生的小女孩儿躲在封斓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来,冷声道:“进去吧,师尊和其他长老都在里面。”
仙门大选已经结束,各地派出去的师兄师姐们带着新招收的门徒陆续回来,资质上程、根骨奇佳的先派人护送回衡天宗,与何所求同是如此的共有八人,现已陆续到达绝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