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卬是战国时期赵国着名剑客司马蒯聩的玄孙,武臣带兵入赵后,司马卬在其麾下担任别将,奉命率军攻打朝歌(今河南淇县,秦属河内郡)。武臣被杀之后,张耳拥立赵歇为赵王,司马卬并未归附,而是继续率兵平定河内郡。
刘邦率兵西进之际,司马卬已经全面平定了河内郡。司马卬也知道“先入关中者王之”的约定,因此当他得知荥阳守军被刘邦牵制住后,便想要趁机自平阴津(今河南孟津县东北)渡河南下,偷袭函谷关,从而成为诸侯王。
刘邦自然不愿被他人抢夺胜利果实,在得知消息后,也顾不上攻打洛阳了,立即率领大军绕过洛阳,直扑位于洛阳西北的平阴津,夺取该地后,立即封锁黄河渡口,防止司马卬南下。
与此同时,在得知刘邦已经攻入洛阳盆地后,荥阳、成皋一线的秦军也陷入两难境地。秦军倒是不太担心腹背受敌的问题,毕竟荥阳城高墙阔又兵力众多,再加上敖仓囤积的粮草,坚守荥阳根本不成问题。
因此,相较于退路被断,秦军更为担心的是,周章破函谷之事再度上演,若是刘邦不打算进攻荥阳,而是直接
向西进军攻打函谷关,到时候函谷关被攻破,自己就是将荥阳守的再牢固,也失去了意义。
为了防止函谷关被攻破,秦军也只好兵分两路,其中派少许部队驻守荥阳以东的阳武,用以阻挡曹参西进,秦军主力部队迅速西撤救援洛阳。
驻守于启封的曹参在探知秦军主力西撤后,认为继续坚守启封已经失去了意义,毕竟秦军主力都走了,还留在这里牵制个什么劲。于是,曹参立即与灌婴、傅宽等人也连忙起兵西进,迅速击败了驻守阳武的秦军,然后一路尾随秦军主力进入了洛阳盆地。
在没有了司马卬这个第三方参与的情况下,刘邦与曹参两军前后夹击,与西撤的秦军主力于洛阳东部展开了数次激战。虽然刘邦凭借前后夹击的优势,取得了一些局部胜利,但却始终无法击溃这支秦军主力。
更为要命的是,秦军有敖仓的粮草作为补给,而刘邦虽有萧何坐镇后方筹措粮草,但由于军队的补给线实在太长,已经难以持久作战。无奈之下,刘邦只得在和曹参会和后,率军自轩辕关退出了洛阳盆地,又沿来路退回了颍阳。
由于洛阳之战的失利,刘邦想要从函谷关入关的计划彻底泡汤,一时间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只好暂时驻扎于阳城,让经过数月激战的军队好好休整一番。
就在刘邦因为失去战略方向头疼不已之际,他的老朋友张良带着韩王韩成前来投奔。对于张良的到来,刘邦十分高兴,立即命人好生招待,然后与张良互诉离别后的经历。
当初,项梁册封韩成为韩王之后,张良便辅佐韩成返回韩国故地,竭力辅佐韩王成,意图收复韩地、恢复韩国。
然而,张良的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残酷。
由于韩国故地距离秦地太近,秦廷对于这一带的防守极为严密,不仅驻扎有大量秦军,而且秦国随时可以从关中派来援军。
在与刘邦分别以后的一年里,虽然张良也曾收复一些城池,但很快便又被秦军给夺了回去。如今,张良虽然与刘邦分别已经一年有余,但仍然迟迟没能打开局面,只能游兵于颍川一带,如今听说刘邦已经击溃了颍川郡的秦军,这才与韩王韩成率军来投。
听了张良的讲述,刘邦当即表态,“恢复韩国何难?我自当相助。”刘邦慷慨对韩广表示,自己可以出兵帮助其夺取韩国故地,让其复立韩国,韩成和张良闻言大喜过望,对刘邦连连称谢。
随后,刘邦又将自己面临的困境给张良叙述了一番,并问道,“楚王与我等约定,先入关中者王之,如今三川秦军势大,函谷关已不得入,我又当如何?”
张良听罢,沉吟片刻道,“此事倒也不难,函谷关既然不得入,武关倒也可行,昔日丹阳之战,楚将屈匄便曾攻破武关,此后蓝田之战,楚将景翠亦曾攻克武关,沛公何不南下南阳,自武关入关?”
刘邦听罢大喜,连道,“先生大才,令我茅塞顿开”,随之上前,郑重对张良说道,“如此,我助先生复韩,先生助我入关,如何?”
张良也郑重道,“良此一生,唯复韩心愿未了,若沛公果能助我复韩,良自当尽心辅佐。”
得到张良的答复,刘邦大喜过望,立即派兵四处攻占韩国旧地,由于颍川郡秦军此前已经被基本瓦解,各地守军根本不是刘邦大军的对手,很快便收复了包括韩国旧都阳翟(今河南禹州,秦为颍川郡治所)在内的十余座城池。
刘邦将这些城池全都送与了韩成,使其复立韩国,韩成和张良见刘邦如此大方,对其万分感谢。于是,刘邦以巩固统治为由,请韩王韩成留守阳翟。
刘邦让韩成留守阳翟,固然有让其巩固统治的原因在,但同时也是为了确保自己的退路和粮道安全,毕竟三川郡的秦军主力尚在,不能不担心他们会在自己西进之后,南下反攻颍川郡,有韩王韩广坐镇颍川郡,刘邦便不用担心颍川郡得而复失了。
秦二世三年(前207年)六月,在将颍川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刘邦率领大军从颍川向西南进发,张良亦随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