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道:“曾老爷的公子,你为什么要行刺赵监军。”曾瑞闻言,冷笑一声,道:“乔少镖头,说话要过脑子。”乔吉上前一步,怒道:“不是你做的?赵监军抓你家人干嘛!你这屋有什么值得赵监军惦记的,值得他来抓你。定是你请了凶手,刺杀监军,使得他迁怒于大家,你还不自缚双手,前去请罪。”曾瑞拂袖道:“若是我买凶,赵监军会留我在屋。何况,你父亲不也被抓了,我还没说你牵连到我。你倒跑我家里,大放厥词。”
乔吉一听,神色一怔,小声说道:“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监军为什么要抓你家仆人?”曾瑞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喊鱼儿上茶。这才道:“我怎么知道。乔少镖头家大业大,难道不能派人打听打听,昨日行刺的女刺客抓到没。”乔吉听了,冷哼一声,道:“曾公子,最好不是你。”说着,就走了。鱼儿赶紧把门掩关住,回来对着曾瑞,颇为恼火道:“少爷,这人可真没礼貌,下次定不放他进来。”曾瑞笑而不语,端起茶呷了一口。
不一会儿,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音。这次鱼儿有了经验,只开了一个小小缝,问道:“是哪位?”杜少岳看了一眼门缝内的童子,拱了拱手,高声道:“杜家公子杜少岳拜会曾公子。”鱼儿闻言,毫不迟疑打开门,行礼道:“原来是杜公子,快请进。”杜少岳意外看了一眼鱼儿,将手中的礼物丢给鱼儿,昂首挺胸走了进去。曾瑞在院内见是杜少岳,忙起身整顿衣服,迎了出来,道:“杜公子可是稀客,什么风吹到我这来了,快请屋里坐。”杜少岳先细细打量了一番儿时的好友,又拍了拍曾瑞的肩膀,叹道:“瑞弟,这么多年不见,你怎愈发瘦弱了。”曾瑞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可能相思太过。”说着,来到中屋大厅,曾瑞唤鱼儿端茶来吃着。曾瑞又问道:“杜公子突然造访,不知可是为了赵监军之事。”杜少岳闻言,笑道:“来时还想着怎么与瑞弟开口,没想瑞弟猜到了。愚兄此来,正是受家父之命,相询赵监军之事。”曾瑞坦言道:“此事非我为也,杜公子信否。”杜少岳呷了一口茶,眉头微微一皱,迟疑道:“瑞弟的话,我肯定是相信。只是这次赵监军抓了我二舅,父亲和大舅十分生气。”
曾瑞闻言,端详了一眼杜少岳,缓缓说道:“杜公子,赵监军也把江哥儿抓去了。”杜少岳一听,口中的水差点呛了出来,他疑惑道:“那狗.....大江不是在庄田跟春姐种田吗?怎么被赵监军抓走了。”曾瑞指了指院子的鱼儿,苦笑道:“那是春姐儿的老大鱼儿。江哥儿他们家里遭了水灾,活不下去。江哥儿没办法,只能进城把鱼儿卖了换钱。”杜少岳闻言,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怒道:“大江这个犊子,当年要不是他抢走我的春姐儿,春姐也不用遭这种罪,我们也不会弄僵。抓的好,抓的妙,最好是把他关一辈子。”
说着,他出了屋,走到鱼儿身边,轻声道:“鱼儿,认识我不。”鱼儿站起来,搓了搓手,低声道:“知道,只是今天才看到真人。”杜少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鱼儿看了一眼杜少岳身后的曾瑞,不敢回话。杜少岳眼睛一瞪,道:“瑞弟。”曾瑞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去了。杜少岳蹲下身子,将鱼儿放到自己腿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玉雕,挂在他脖子上,道:“好鱼儿,快给我讲讲。”鱼儿咧嘴一笑,道:“妈妈每次跟爸爸吵架,就说当年瞎了眼,没有嫁给杜公子。爸爸就会反驳,说杜公子没有他好看。”
杜少岳听前面还忍不住笑,听到后面顿时脸色一变,却无法反驳,谁让当年自己是个小胖子呢?他辩解道:“鱼儿,别信你爸爸,你看看是我好看还是你爸爸好看。”鱼儿道:“杜公子好看。”杜少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曾瑞在屋里忍不住说道:“杜公子,行了,跟小孩子找自信呢!”杜少岳直接屏蔽了曾瑞的话,又和鱼儿说了一会闲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屋坐下来。
曾瑞给杜少岳换了一个杯子,倒满茶递过去,说道:“杜公子,杯子五两一个,记得赔我。”杜少岳听了,接过茶喝了一口,道:“瑞弟,你这是要跟我算账?”曾瑞也不回话,就这样看着杜少岳。片刻,杜少岳求饶道:“好了好了,看得人发麻。我亲自带人去把春姐儿接回来。”曾瑞听了,绷了许久的脸,终于松了下来。他道:“杜公子,别大意。”杜少岳道:“瑞弟,我可不是大江,等我回来。”说着,出来屋外站住。道:“瑞弟,最后都不喊我一声少岳哥哥了吗?”曾瑞闻言,摆了摆手。杜少岳轻叹一声,快步离去。鱼儿偷偷看了一眼撑着下颚的曾瑞,突然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哀龙山巅的雪终年不化,而山间的溪流永不停歇。一条激流从山上奔流而下,穿过东城大部分城区,最终汇入万春湖。东城最繁华的地方,就属东城广平街附近。自昨日晚间开始,到今天正午。时间好似暂停,整个广平街陷入了死寂。
姚梅警惕的观察一眼四周,见没有任何可疑,这才猫着身子,钻进东城客栈的厨房。她昨日本想着顺着河道逃到城外,可不知线路的她,误打误撞钻进了万春湖。也因为这样,她最终侥幸躲开了追捕。昨天亡命而逃,今天稍微放松下来,顿时感到浑身疼痛,肚子饥饿难耐。她小心翼翼打开蒸笼,只是里面空空如也。又蹑手蹑脚翻了几个橱柜,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好似这里,早已被人扫荡过了。正当她失望的时候,一道开门声从厨房深处响起。姚梅听到异响,立时想要夺门逃走。哪知,一股邪风突兀吹过,嘭的一声虚掩的厨房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