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睡眠又差，回去了睡不着，于是把自己搞得又累又困。

但一想到挣够了咸鱼点，就可以兑换愿望去帮张哥，心里就有点小激动。

赵轶海脑海中幻想着，张哥对自己感激涕零的样子。

那熊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等张哥的表演一结束，赵轶海再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轻抚着张哥的脸颊，无比嚣张地说着：

“洒洒水啦！小事一桩的啦！”

赵轶海一想到这个场景，就忍不住想笑。

“张哥死了！”

小王大声地喊道。

“你别烦......啥？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轶海激动地问道。

“张哥，死了。就昨天晚上，跳楼，新闻里都是。”

小王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轶海连忙掏出手机，只是简单搜索下，就看到本地新闻里的热点头条。

报道里的那张照片，好像还是张哥刚来公司时拍的。

那时候的张哥阳光，帅气，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与热爱。

但此刻的他，却以一个很窝囊的姿势，憋屈地趴在那片血泊之中。

......

张跃的死很突然，但对他自己来说，却很漫长。

死亡，往往伴随着恐惧。

但对于张跃来说，却意味着解脱。

两百万只是个数字，终究可以被时间抹平。

但张跃所承受的，那来自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无形压力，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平息。

忍耐，是一种信念的支撑，但却无法确保走向成功。

死，真的很简单，就那么一跳，几秒钟的事而已，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死后所带来的一系列链条反应，却复杂惨烈得太多。

张跃的父亲自杀了。

张跃的母亲得知儿子的死，过度伤心，患上了抑郁症。

周文崩溃了，她辞掉了工作，终日把自己关在家里。

周文的父母也为自己当初的执念，而永远地活在自责与悔恨之中。

最后还有一个无法逃避、必须面对的冰冷现实，那就是：

“人没了，但债还在。”

那这一次的还债人，又会是谁呢？

张跃的母亲？

周文？

还是周文的父母？

又或者是，所有人。

......

“还有一天，就还剩一天。”

赵轶海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悲伤与恐惧，在心中催促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

“再快点！”

“再快点！！”

“再快点！！！”

此刻，时间就是赵轶海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这也是他能够拯救张跃的唯一方式。

他也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

“时间就是生命”。

这可能是赵轶海从出生到现在，度过的最漫长、最痛苦、最让人抓狂的一天。

突然，赵轶海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很多人在走动。

有很多声音在响起。

他们好像在对自己喊着什么。

但片刻过后，那些人的身影就开始变得模糊，虚无，最后融进那空白之中。

而那些嘈杂而躁动的声音，也渐渐淡去。

最后只剩一丝微弱的跳动声。

在这无边的寂寥中回响。

“嘀嗒，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