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轶海一边苦笑，一边轻声应道。

对于“晚安”这个词，赵轶海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而“晚安”这个词，在赵轶海看来显得很亲昵，甚至有些暧昧。

他很喜欢，但也有些抗拒。

可能是一个人呆久了，就真的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吧。

今晚的出租屋很安静，安静到赵轶海可以听到钰儿熟睡的呼吸声。

“这就睡了？真好......”

赵轶海在心里暗想。

赵轶海的睡眠质量很差，每次躺在床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至于他很怀念，做奇怪梦的那段时间。

虽然在梦里他总是死，但是起码在现实世界中，他是睡着的。

他甚至觉得，在梦里被杀，好过现实里失眠。

赵轶海向左侧翻了下身，虽然网上都说左侧的睡姿不好，因为会压着心脏。

但对赵轶海来说，这样会让自己觉得很舒服，而且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

汤景明的故事碎片，还不时地在脑海中闪过。

通过驻场的这段时间，赵轶海也算是与汤景明密切接触了一些时日。

汤景明是个好人。

这是赵轶海通过亲身观察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是个“不幸的好人”。

虽然汤景明说那个神秘人给了他一笔钱，但那些只够应付一段时间。

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果按目前的状况来看，或许有可能会是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不幸和悲剧更多是发生在好人身上。

而那些反派和坏人，往往都拥有不错的人生。

难道这个也是所谓的“天道法则”？

赵轶海越想越觉得心绪混乱，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叹了口气，连续定了七个闹铃，然后强制自己睡去。

......

第二天，8点 35分，公司楼下。

果然，七个闹钟依旧叫不醒那个装睡的人。

赵轶海迟到了。

其实可以赶上的，只要不贪睡那几分钟，只要过安检的时候再快点，只要再多跑两步，就可以赶上刚刚离去的那班地铁。

但赵轶海实在是太困了，贪睡几分钟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续命。

虽然一会要被罚款，他也不是太在乎。

因为这笔钱他可以通过汤景明的关系，从公司再变相拿回来。

赵轶海越想越开心，看来和甲方关系走近了，这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

8点 40分，主会议室。

“上周的业绩还不错，看来之前的投放起了效果，品牌部和市场部要多配合，多拉通......”

老板看了眼蹑手蹑脚的赵轶海，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马上月末了，指标的缺口要尽快补上......”

赵轶海快速地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拉通、指标、缺口......”

眉头紧锁，一脸严肃，认真得有些过分。

大约半小时左右，会议结束了。

赵轶海打着哈欠走回工位。

今天他可以不用去汤景明那边办公，公司这头也没什么事，一会可以好好补个觉。

反正老板现在也不怎么管赵轶海，反而还要靠他来和甲方搞好关系。

所以，现在赵轶海在公司做什么都行，自由得很。

刚坐下伸了个懒腰，他发现今天张哥不在。

反而在他的工位上，坐着个陌生的女孩。

其实刚才在开会的时候，赵轶海就发现了。

那女孩长得很漂亮，一头微卷的过耳短发，脸型线条柔和，五官精致小巧。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明亮而有神。

女孩沉默时清冷忧郁，之中还透出一抹英气，给人一种距离感；

笑起来却又温暖亲和，在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中，又透露出不少俏皮与甜美。

赵轶海在装模做样地做笔记时，不止一次地偷瞄女孩，心里不住地惊叹着：

“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