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李慈铁青着脸,带着人抬着二十只大竹篓子进了角门。侍卫们放下竹篓,迅速退出了角门。李慈站在门口,两只胳膊怪异地别在身后,伸长脖子不满地往前张望。
“人呢?赶紧出来!二十头猪?你还真吃得下。”他等了一会,不耐烦地骂道。
“我吃不下,不是还有你吗?”裴琰淡定的声音从前面暗处传了过来。
李慈猛的抬头看去,只见裴琰站在前面的暗色之中,手里拎了盏灯笼,披着宽大的披风,正盯着他看。
“你没事了?”李慈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着裴琰。
“你这个人,成天盼着我死,盼着太子死,怎么就不能聪明一点,盼宫里那个早死?太子体弱无后,我只是***的儿子,你到时候才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裴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你好大的胆……”李慈喉咙发紧,飞快地看了看身后,发现角门已经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你不走近一点?你我兄弟也好久不见了。”裴琰嘴角扬了扬,朝李慈露出一个笑容。
光线太暗了,他手中那盏琉璃灯笼的光自下而上地照在他的脸上,竟现出几分阴森来。
李慈心里升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他往后退了一步,皱紧了眉,不悦地说道:“你如今有谋反嫌弃,本王进来看你,也是念在以前的旧情上,你有话赶紧说,我要出去了。”
“禾儿不懂事,给你吃了毒药,这是解药,你过来拿。”裴琰抬起左手,手心里卧着一只盒子。
“真是解药?”李慈狐疑地看着裴琰。
“真是。”裴琰点头,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李慈听到这话,竟微微松了口气。他就猜到裴琰肯定要让他办什么事,来前也想好了,要用这事和裴琰谈条件,把解药弄来。他的胳膊疼得快掉了,实在等不了七天。
“说吧,什么条件。”他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胳膊,往前迈出一小步。
“杀了皇上。”裴琰话锋一转,语气狠戾。
李慈猛地抖了一下,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竹笼上。
“你疯了!你还真想谋反!这些年想抢父皇皇位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禹王虽然表面是贬出京城,可实际上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双足被斩断,寸步难行。”李慈咬咬牙,憋着气说道:“你真是狼子野心,可别拉上我!”
“吓你的,瞧你这胆子。”裴琰放缓了语气,手又往前伸了伸:“来,拿去。”
“你赶紧换个条件。”李慈不耐烦地说道。裴琰比以前更可怕了,站在那暗处,像个鬼似的,他真怕自己往前多走一步,都会被裴琰一口咬掉脑袋。
“罢了,我就直说了,你联合大臣上折子,为我说情。”裴琰手一挥,把药瓶抛了过去。
李慈赶紧接过了药瓶,狐疑地说道:“这真是解药。”
“你要么信,要么不信,全看你。”裴琰淡淡地说道。
李慈恨得牙痒,可是他又真的不敢往前走,甚至都不想多看裴琰一眼。他皱了皱眉,踹了一脚竹笼,大步往外走去。他的胳膊疼,垂在身侧,随着他的步子僵硬地摆动着,像木头人一样。
“多谢慈王赠猪,等皇上解了我的禁足令,我会向皇上禀明慈王赠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