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诗懿查着卡上的余额,莫名的欣喜,连妈妈打来的学费和伙食费,有两万多呢。交完学费再记下课表,有了二专每天的课都得从早上8点到晚上9点,除了吃饭洗澡洗衣睡觉,其余时间都在上课,时间被排得太满了,“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句话用在诗懿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汤老二,你送隔壁宿舍的腊肠好像招老鼠了。”
“不会吧?”
“你听隔壁宿舍喊得那叫一个惨。”
“哎哟,老二,你看看你挂在电风扇上的腊肠,估计老鼠也得过来。”
“不能吧。”
“我怕得不行了,你赶紧把他解决了。”
“老幺,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么多怎么解决呀?”
“你说你没事儿带什么腊肠来学校呀?”
“我这吧是寻思着带点我妈做的宝贝给姐妹们分享吗。”
“隔壁进老鼠了,我们宿舍还能幸免吗?”
“钱小姐,你给想想办法呗,香肠不能留我们宿舍了。”
“嗯,我想想啊,我们班不是有个男生是背米来学校的吗,正好把香肠送他了。”
“我都舍不得吃的宝贝就白白送他呀?”
“汤老二,不白送,大家一人一半,让他晚上煮饭的时候把我们的香肠蒸上,然后约在3食堂见不就行了吗。”
“他们宿舍为什么会让他带电锅?”
“还煮那么多的饭和腊肠,不怕跳闸吗?”
“就是那种小小的电锅,每次就煮个1两米那种吧。”
“那怎么放得下我们的腊肠?”
“哎,你就大胆的送给他吧,不然招老鼠,回头你那些宝贝全让老鼠给吃了。”
隔壁凄惨的叫声、扫帚的击打声、鞋刷敲脸盆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家都把蚊帐塞好,生怕老鼠窜进自己的床上。
“容我想一晚上行吗?”
“不是宿舍关门了,我现在就想让你送走!!”
“老幺,你至于吗。”
“太至于了,我最怕老鼠了。”
“就一晚上,不会进老鼠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诗懿觉浅,顺着朦胧的月光彷佛看到一只还是两只老鼠在电扇上啃咬腊肠,好像腊肠被咬了一块掉到了钱程的桌子上,然后老鼠在抢食的过程中还碰倒了钱程的水杯和书,诗懿不确定害怕得只能蒙头大睡,清晨的一声怒吼划开了众人的清梦。
“我们宿舍也进老鼠了。”
汤慧跳下床看看电扇上吊着的腊肠果然少了一截,再看看钱程的桌子“哎呀,罪过罪过。”
“汤老二,赶紧把腊肠扔了,老鼠爬过的,传染鼠疫。”
“原来我昨天晚上看见的是真的。”
“老幺,你看见老鼠你不喊。”
“老大,我以为那是幻觉,不太确定。”
“喊了老鼠也跑了。”
“现在不确定老鼠还在不在我们的宿舍里,晚上回来打吧。”
“那先把蚊帐塞好,以防它钻进去。”
“那我这杯子扔了,书怎么办?”
“先湿水擦擦表皮吧,桌面去校医室弄点儿酒精擦擦。”
“钱小姐,我可不帮你擦啊,老鼠爬过的地方我真觉得浑身不舒服。”
“患难见真情啊。”
“老幺,瞧你那点儿心思。”
“现在慌得就剩这点儿心思了。”
“没吃的可能就跑出去了。”
“老大,我还是怕。”
“那你把你的雀巢奶粉锁抽屉里吧。”
“我这包就不要了。”
“老幺,看来你是真怕呀。”
“各位姐姐,我真的怕。”
汤慧也觉得挺对不起大家的,主动提出请大家吃早餐,“早上吃什刷我的卡吧。”
“你这是干什么呀?”
“昨晚弄得宿舍进老鼠,我都对不起大家了。”
“不算什么,就这点破事还至于请客呀。”
“总觉得对不起大家,特别是诗懿,吓得不轻。”
“哦,是吓着了,晚上我有课,姐姐们负责赶老鼠。”
“有课?我怎么不知道?”
“钱小姐,我是二专的课。”
“哎哟,几点呀?”
“7点。”
“来得及洗衣服吗?”
“你们下课先帮我带饭,我立马排队洗澡洗衣服,应该来得及。”
“行,吃什么?”
“除了心肝肚肠肺这些内脏,我基本都吃,一荤一素就行,饭卡谁帮我拿?”
“我来吧,二专什么时候有课你就说。”
“谢谢汤二姐,我天天都有课。”
“诗懿,我看你真是自虐型的。”
“我最幸运的就是星期五晚上没课,但是星期天晚上有法律基础。”
“那是够幸运的,也是我们的幸运,不然我们顺风车就没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老二,你又不出去。”
“我准备加入个什么社团了。”
“想好了吗?”
“钱老三,你们话剧社还缺人吗?”
“缺经费。”
“我想加入个雄性多的社团。”
“不是吧,大二就春心荡漾了?”
“我老乡说大学必须谈一场恋爱,就算是毕业了也不会觉得遗憾。”
“你老乡没鼓励你考个硕博什么的?”
“哎,不敢想,赶紧买个包子上课了。”
才开学一个月,诗懿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二专老师讲课的内容不仅多还快,每天都要腾出好多时间整理笔记,复习要点,背的东西不少呢,特别崩溃。但是一想到异地恋的苦恼,考BJ的研究生,奖学金,评优,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诗懿不能松懈,勇往直前。但是大学的学习不是一个勇字就可以所向披靡的,还是要琢磨和挤时间去打磨学习方法,这样才能更高效的学习和合理的分配学习时间。N大的宿舍管理是很人性的,在宿舍的一楼都会有一间通宵教室,也许就是为了像诗懿一样的学生准备的,原来学到11点就睡觉了,现在不到12点都上不了床,吃不好也睡不好,诗懿的体重居然比高考的时候还轻。
周末回家,诗懿把自己从头到尾洗个干净,再惬意的躺在床上写大字,小睡两小时等舅妈和佳佳回来吃饭,不知是不不是床有魔力,每次诗懿躺下就能睡死过去。
“表姐!!表姐!!”
诗懿翻个身,“我困。”
“去食堂吃饭吗?”
“哎,我好累。”
“你不去一会又没菜了啊。”
诗懿想想在学校五天都没吃点儿合胃口的,回来再不吃点儿又得饿五天才能吃一顿好的了,于是挣扎着爬起来,“马上起来。”
随便披了件外套,换了条裤子走出房间。
舅妈一把搂过诗懿,“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是吃的不算合胃口,还有就是二专每天的课都是满的,我从7点起床到晚上9点才下课,中间就只有几个小时休息吃饭洗澡洗衣服,我又回宿舍整理笔记什么的,每天都12点才睡觉。”
“太辛苦咱们就不读了也没事儿吧。”
“不是,我还在适应的过程当中,不着急。”
“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谁看了不心疼。”
“没事儿,万事开头难,我现在已经有头绪了,都已经理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先去吃饭吧。”
娘仨边走边聊,到了食堂诗懿直奔川菜窗口一顿点,平常在学校赶时间,吃进嘴的都来不及细品就咽进去了,来到老舅学校的食堂才是真正的解放味蕾。胡吃海喝撑得都走不动道了,舅妈逗诗懿,“就你这吃相你家姚健看见一准儿不要你了。”
“我吃相很难看吗?”
“那可不,嘴里的都没咽下去,筷子又去夹别的菜。”
“好像是真的哦,不过舅妈这个不能怪我,谁饿了五天出来不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狂吃。”
“问题是你有男朋友呀,让人看见会觉得咱们没家教。”
“那就等他来了我再收敛一点。”
“不行,那时都成习惯了。”
“好吧,舅妈我听你的。”
“妈,表姐你也管那么紧?”
“你姨妈不在她身边,你表姐也像我女儿一样,肯定得调教好呀。”
“佳佳,这方面你和我必须听舅妈的,她可是过来人呀。”
“什么过来人,我一直都是斯文人好吗。”
“你只在我舅面前斯文,你看你骂学生也挺狠的呢。”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骂学生了?”
“嘿嘿,我舅说的呀。”
“他还和你说这些,什么时候说的?”
“这你就自己想去吧,反正我舅都是你的人了,佳佳也14岁了,难不成还能不要你?”
“就是的妈,你就是凶就对了。”
诗懿朝佳佳使了个逃跑的眼色,俩人撒腿就往外跑,耳后只剩下舅妈的咆哮声。
晚上,诗懿和舅妈在客厅看电视,“诗懿,国庆你还有同学来玩吗?”
“现在还没全部定下来。”
“来了提前和你舅说。”
“哎哟,舅妈,你不说这事我都忘打电话给姚健了。”
“瞧你这记性。”
诗懿拿起电话就打给姚健,电话被按断了,不一会儿电话响了,“喂!”
“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我要说我忘了你能饶了我吗?”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呀。”
“真忘了,今天特别累。”
“晚上都吃什么了?”
“红烧肉,鱼香茄子,麻婆豆腐,酸姜牛肉,青菜。”
“那么多,能吃了吗?”
“你又不是没吃过我们学校的饭,我都忍了五天了,相当于一星期饿五天敞开吃两天。”
“老这样对胃不好吧。”
“哎,没办法,现在的确学习时间很紧,我天天在宿舍楼下的通宵教室学习到12点呢。”
“一个女孩子安全吗?”
“好十几个呢,就在宿舍楼里,单独有一间,你就放心吧。”
“我就真是佩服秦剑,他也和你一样弄了个双学位,人现在居然还有时间给人上家教,精力够够充沛的。”
“他又学习又挣钱的,谁不是干劲十足呀,再说了我要有他那本事也给人当家教挣钱去了。”
“别老想着挣钱,咱们和他家情况不一样。”
“我是真没他那个能力。”
“我们最近是不是联系有点儿少呀。”
“你还要怎么联系呢,我现在真是睡觉的时间都卡着点儿呢。”
“我爸给了我点儿钱,我打算买两台手机,国庆拿给你,这样随时可以找到你。”
“你可拉倒吧,我可用不起,通讯费太贵了。”
“月租好几十,双向通话1元一分钟,消费太高了,不适合我们。”
“那咱们是不是得增加平常通话的次数。”
“我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休息时间全靠挤,是不是太不仁道了。”
“增加一次星期三吧。”
“中午吧。”
“晚上呢?”
“二专的课都在晚上。”
“那算了,还是一星期打一次吧。”
“晚上吃饭舅妈问国庆谁要来南京,我想问问你呢。”
“现在都在联系我呢,人数不能太多,不然小舅家都挤不下了。”
“还真是大部队来吗?”
“我想他们谁都别来,我都没有一次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自己来的吗?”
“那不是住你小舅家,玩儿也是舅妈和佳佳陪着的吗,这叫单独相处吗?”
“但是张建给我打电话了,说国庆想带女朋友来,我想着十人帮就差老君,乔爷和余义没来过南京了,我又给他们仨去了电话,老君不知道怎么了,每次都推三阻四的,乔爷也一样,毛病。”
“余义来我们学校蹭饭和我说了他国庆和我一起来南京。”
“现在就确定下来的是你们四人呗。”
“还有我们舍友也说想来,我还在考虑呢。”
“你考虑什么?”
“我想让他明年五一再去,还有去了我们住你舅舅家让我舍友住招待所好像不太好,你说呢?”
“嗯,好像也是,他们四人过来,我舅妈和佳佳住一间,我和张建女朋友一间,你、张建和余义一间。”
“这个,分配合理。”
“你们什么时候到?”
“还是买30号的票吧,晚上到,我们自己打车,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们就行了。”
“好,我现在和舅妈说一下。”
“人是只少不会多,现在就等张建的女朋友答复30号能不能走了。”
“你每次都拉着一堆人陪你旷课。”
“他们一个学校的,什么时候不能见,我这一等就是半年呢,所以都得同情一下我吧。”
“我们暑假不是刚见完吗?”
“那是意外,寒假见不了吧,暑假万一你妈让你回去呢,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暑假我肯定回BJ呀。”
“你不回老家呀?”
“寒假肯定是回老家的,暑假就回BJ,这个分配合理吗?”
“你好好学习,考研一定要考回BJ。”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挂了电话,诗懿趴在舅妈的腿上,“舅妈,我国庆来四个同学,三男一女,其中一对是情侣。”
“好呀,明天你舅回来你跟他说。”
“他晚上不回来吗?”
“晚上不回,明天中午回来。”
“嗯,那我回房看书了。”
“着什么急呀,和我唠唠。”
“唠什么?”
“本科毕业了是工作还是考研?”
“考研,但是我想考BJ的学校。”
“跨度那么大吗?”
“专业呢,想好了没?”
“想好了,会计。”
“不是在金融和法律里选一个吗?”
“我前两天上课和老师聊了一会儿,他说现在社会强有竞争力的人才都是多种复合型人才,也就是懂金融会财务还通晓法律,无论是到国家机关还是大型国企都是被需要的,可以胜任多种岗位,所以我考研的方向就是会计。”
“又是跨学校又是跨专业,我怕你考试的时候吃亏。你想好多人都是考本校本院本专业的研,即使不考本校的也是考本专业吧,人家三年学的东西你一年都没学过,同样的条件去考不是很吃亏吗?”
“这个我有想过,所以我打算考完级就着手看会计了。”
“诗懿,有时舅妈真是搞不懂你了,太为难自己了。”
“没事儿,我现在学的一专和二专对我考试肯定是有利的,如果到时我觉得会计我没有把握我就报我有把握的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学习不是你人生的全部,要留点空间给自己呀,学校的朋友你交了几个?社团参加了几个?同学间的小聚会你参加了几次?这几次的国庆和五一都是你的同学来南京,你为什么不利用在这里读书的机会去去周边的城市,像上海,苏州,杭州这些地方呢?”
诗懿竟被舅妈问得哑口无言。
“诗懿,舅妈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有些人错过了就错过了,有些体验错过了就永远不能回头了,人的青春年华是很短暂的,从高中到大学,撑死就十年,当然你要读博士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时的你已经不再青春,而是把岁月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你的研究,你的论文,你想想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等你再下一个十年的时候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你没有机会再回到你的校园去感受你在青春时留下的遗憾,然后你又将希望寄托在你的孩子身上,让他去替你实现当年没有实现的遗憾吗?”
诗懿沉默了,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往事,历历在目。
“舅妈,我觉得这次你把我彻底说服了,我听你的,会学习也要懂生活。”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马上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12月考级我报名了,先把和毕业证挂钩的证全都考完吧,就可以全身心的干别的事儿了。”
“是的,在学校都忙了五天了,回家就是放松的,陪舅妈看看电视呗。”
“不看了,你的话我还得消化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不负我的青春。”
“去吧,别学太晚了。”
回到房间,诗懿带上耳机,听着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诗懿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想更优秀,所以选择了二专,又因为二专很花时间,所以错过了很多学校的活动,就连每次和姚健通电话都是匆匆挂断而引起他的不满。怎么平衡于这三者之间诗懿晚上听了舅妈的话就开始思考了,辗转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但是并不想看书,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考回BJ,起来站在窗边,夜已深,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这种孤独很可怕,它源自于内心的深处。
周末的清晨,微风徐徐,鸟儿落在窗台像是在报喜,诗懿伸个懒腰翻身下床,“佳佳!!舅妈!!”
“居然都不在家。”
诗懿看到茶几上的留言条,原来舅妈和佳佳去了超市,午饭时间回来。
洗漱完随便吃了口面包,就听到佳佳在楼下喊的声音,诗懿探出头,“买什么了,我下楼帮忙拿。”
“表姐,快下来拿西瓜。”
“哦。”
诗懿迅速下楼。
“买两个大瓜呀。”
“还有葡萄,香蕉和李子,都是你爱吃的。”
“那倒是,一会儿上去开个瓜,咱俩拿勺吃。”
“幸好有个万能小推车,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扛回来。”
“诗懿,昨晚又看晚了?早上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没有,没怎么睡好,不知道几点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想什么呢,和舅妈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最近总这样。”
“学习压力大,要学会适当的放松,你现在是最自己和自己较劲,只要一专优秀,把该过的级都过了,能考的证都考了,其他的学习没有那么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了。”
“我把西瓜洗洗切开,放冰箱里,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回来就能吃冰的了。”
“还是舅妈想得周到。”
去食堂吃了个撑又回家吃了几片西瓜,诗懿已然走不动道。突然想起很久没给爸妈打电话了,正想聊个痛快,妈妈却说要做统计图表,爸爸又要去加班,还没聊两句又要把电话放下了,这就是诗懿不想打电话回家的最大原因,除了高考填志愿有妈妈的参与,其他时候都是野生状态,只要注意安全就可以了。
“怎么又耷拉个脸?”
“没什么。”
“你爸妈又忙去了?”
“嗯。”
“那就等他们有空再聊呗。”
“就这会儿功夫有空,回学校我又忙了。”
“这时间就是不凑巧,你说呢。”
“我能说什么。”
“那就别生闷气了,歇会儿把剩下半拉西瓜干了。”
“哎哟,我不行了,你问佳佳还吃得下吗?”
“表姐,我吃不动了。”
“小舅哪去了?”
“不知道去哪学习了吧。”
“舅妈,你也不怕我舅飞了呀,成天忙得不着家。”
“我是相信党,相信组织会给我做主的。”
“您这句话,绝了!!!”
房间里传出了放肆地笑声。
“诗懿,老贾是不是对二姐不好呀。”
“干嘛这么问。”
“要不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舅。”
“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可别瞎想,回头小舅把我赶出去。”
“我们在BJ呆了有十年了吧,他那副德性我是知道的,狗改不了吃屎。”
“他老早就对我姨不好了?”
“我觉得就是他从单位出来开超市和熟食店的时候就学坏了,你舅还海揍了他一顿,他眼镜都稀碎了。”
诗懿不敢把战小三、大姨吃药自杀的事儿说不出来,她想大姨还是要些面子的。
“我在那三年,他很少回家,回家也就是给我们钱买东西吧,其他也没什么。”
“是不是特别影响你的爱情观呀。”
“还行吧。”
“多少都会有点儿,你别不承认。但是我觉得每个人的际遇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也不必什么事儿都放在心上。”
“知道了。”
“有事不能憋在心里,一定得告诉舅妈,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舅妈可以有机会和你探讨一下,怎么做就在于你自己,舅妈绝不干涉。”
“嗯,舅妈,我回房看书了。”
诗懿默默地回到房间,她不敢再坐在客厅,她在想什么似乎都逃不过舅妈的法眼,当老师的都学了读心术吗?好可怕。觉得自己傻傻的,看来只有读书才是适合自己干的事儿了。
佳佳敲门进来,“表姐,在干嘛?”
“我打算看看书,下星期有个随堂。”
“我想和你聊天。”
“好呀,聊一会儿呗。”
“表姐,你给我讲讲你们学校的事吧。”
“我们学校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吧。”
“我怎么听我妈同事的女儿说大学可有意思了,但是她和你不是一个学校的,我觉得你的学校比她的学校牛,应该会有好多有趣的事吧。”
“呵呵,你这么说我不暴点儿料就好像没读过N大一样。”
“表姐,你给我讲讲吧。”
“我想想啊,有倒是有一些。”
“说吧。”
“一直听师姐说某通识大课老师的课很水,只会上课念课件和书本,结果真的让我碰到了,偷懒就算了,居然能把随堂测验和上课互动提问当作检验我们有没有自学的唯一标准,真是够狡猾的,平时的随堂成绩占总成绩的60%,好吧为了奖学金,只能屈服。”
“真逗,那个老师是教什么的,你说得详细点儿吧。”
“好歹也是老师,点到为止行了。”
“那你过了吗?”
“上次是顺利过了,这次我刚要看书,你就过来聊天,还不知道不过不过呢。”
“会过的,表姐,再聊聊吧。”
“我给你讲讲我读了一年多对我母校的印象吧。”
“好呀好呀。”
“我们学校的校训是:诚朴雄伟,励学敦行。我在浦口只感受到了诚朴,雄伟估计要到鼓楼才能感受;听说我们学校有很多院士,特别在鼓楼,你看见某位老人在林间小道舞长剑打太极可千万别小看,说不定那就是物理界的泰山北斗;食堂八九个但是没有一个合我胃口的学校我真是要疯了,期盼着大三能去鼓楼改善伙食;再就是图书馆,本以为傲的地方在我心里是极其富有安全感的,当你真的看到那里的藏书和少得可怜的桌椅板凳,还有临近考试就排着长队的壮观景象,你没有想在那里待的欲望,你看电视剧经常演的去哪里学习都说图书馆,其实那可能就是电视剧吧;从一进学校师兄就给我一路介绍,重点介绍了恋爱圣地,本以为晚上或是周末有机会去星湖和明湖转转,但是没有,不是真的没时间,而是怕打扰到那些争分夺秒谈恋爱同学的宝贵时间,因为一有人经过,小情侣们就好像弹簧一样弹开,有些还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学校后面就是龙王山,听着名字很霸气吧,等爬上去以后看到的风景,你可能不会再想爬第二次,因为它会使你思乡情绪加重;露天电影就更不想说了,就是夏天去喂蚊子冬天去喝西北风的;想到其他的宿舍楼串个门儿有时需要走一段路再翻越个小山坡;去洗澡打水就得排队等,下雨天刚洗完的澡一出来感觉和没洗一样,到宿舍又把脚重新洗一遍,感觉我是回到了农村;学校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学校外面就真的和农贸市场一样,确切的说就像个小镇,只能买点生活用品,想买点儿像样的东西就必须得进城;131和159的公车永远都是满载而去又满载而归,不是号称N大人都是有素养的人吗,那一刻绝对没有素养而言,素养这个词适合留到鼓楼,一二年级都是PKUer,必须要有野性和战斗力;我初中的时候有看过香港一个作家岑凯伦的好多作品,说什么大学里的男生不但长得帅还很浪漫,经常会抱着吉他到女生楼下唱歌给女生听,我在这里看到的男生长相就不说了,选的歌就特别特别小众,也许他们唱歌也就是为了自娱自乐;我上课一般都得提前十分钟去,那个八角楼我真是领教够了,稍微迷糊一点儿就有可能找不到教室。”
“表姐,你要喝水吗?”
“不用。”
“还说没什么可说的,你看你这一顿说我没打断你,你可能还能再说一小时吧。”
“是吗,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表姐,我也好想考N大。”
“努力吧,江苏是高考大省。”
“我的偶像他说目标是清华,我看我是没希望了,就在南京待着吧。”
“不要轻言放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和毅力是必须要有的,目标不一定会达成,但拼劲全力一切都值了。”
“表姐,我想回房看书。”
“哟,这么快就觉悟啦?”
“哎,怎么也得拼一把。”
“行,大家各自努力吧。”
看书,做题,想着再有一星期就国庆了,十人帮除了韦君和乔峰该来的都来了,国庆是肯定当全陪了,一点书都看不了,还是调整一下做题计划,把国庆的学习量匀到平时和周末消化掉。
国庆的假期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两个月不见的老同学又可以聚在一起畅游痛聊,何其快哉。最高兴的当属佳佳,一会儿教用淋浴器,一会儿教用洗衣机,因为和姚健相熟也开始和他撒娇了,姚健也爱屋及乌送了好多小玩意儿给她。张建的女朋友叫胡佳灵,跟晓宇是一个寝室的舍友,和晓宇关系不错,诗懿和佳灵因为晓宇成了好朋友。行程和以前一样,前三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踩铃,怎么又没看见小舅?”
“学校有事儿吧。”
“不会是我们来了不方便吧?”
“不是,小舅说过两天请我们下馆子吃饭,你就放心吧,车都安排好了,早点睡吧。”
“明天还是李哥开车吗?”
“是呀,怎么了?”
“我想托他给我们买回去的票。”
“嗯,你直接和他说就行了。”
“明天一早还是食堂?”
“你说呢。”
俩人相视一笑,一副吃食堂万岁的表情。
进了房间,佳灵在涂爽肤水。
“佳灵,你可真会保养。”
“哎哟,我可告诉你,这女孩可得好好保养,特别是我和张建同龄,不然等我生了孩子至少得老他十岁,他可不得有二心呀。”
“不至于吧,咱们才大二,就想着生孩子了,你也太穿越了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你们谈多久了?”
“也没多久,半年了吧。”
“嗯,那不算久,你原来高中哪个学校的?”
“S中。”
“没想到那么巧居然和晓宇是室友。”
“就是晓宇说我们宿舍和张建宿舍联谊,就那时候认识张建的。”
“缘分呗。”
“还有你们宿舍一个女生是我姚健舍友的女朋友。”
“嗯,你说的是肖蓉蓉,她男朋友是B大的,他们原来高中就在一起了,也是高中同学。”
“一般初恋都是高中同学呢。”
“你们都是高中同学?”
“嗯,我广西L城的,在BJ借读了三年。”
“你和姚健从革命友谊到远距离恋爱也很美好呀。”
“后悔了,应该去R大的。”
“天天见面容易吵架,远一点儿距离产生美。”
“现在我考研想考回BJ,难度加大了。”
“没事儿,分儿足够高,再托人找导师,应该还行吧。”
“感觉你说得很容易呢。”
“我没想太多,本科毕业能考研就考,考不上就工作。”
“洒脱。”
“一路来都听他们说着高中时候的事儿,我觉得你们高中同学都挺团结的。”
“嗯,确实,基本一放假就找时间聚会。”
“我们班就不觉得,没分班之前的同学还比较常聚,分班后的同学就来往得比较少了,可能相处的一年当中都是敌对关系,少了点儿同窗的情份在。”
“我们也是暑假分班前和分班后各聚了一次,再把班主任叫上,原来是竞争关系上了大学都变得友好起来,你不知道上学的时候说话都不带笑容的,聚会上竟然都笑容可掬,你说是不是绝了。”
“我以为就我们班是这样呢,你们班也这样?”
“差不多吧,总会有一些成绩高于一切友谊的人。”
“不过可能我和你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和晓宇关系很不错呢。”
“太好了,我高中的时候和晓宇关系也不错,她去我姨开的美容院修过几次眉毛。”
“我说她怎么那么爱修眉,原来源头在你这儿啊。”
“帮我姨揽生意嘛,见笑啦。”
“不早了,睡吧睡吧,明天早起。”
感觉鸟儿才刚刚叫,就听见张建的声音,“怎么都没起呀?起床了!起床了!”
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贱霸,你有没有人性,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吗?”
“看看几点了,都六点了,楼下都有人在跑步了。”
佳灵拍了拍诗懿,“起床了。”
诗懿迷迷糊糊地翻身,“哎哟,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都一个德性呀,起那么早。”
“不是早起吃早餐就出发了吗?”
“我小舅派了车送我们去呢,9点才出发。”
“我们人多,还得轮流洗漱什么的,再走出去吃个早餐再回来也差不多到点儿了。”
“我们不用走出去吃,就在学校食堂吃,方便。”
“啊?吃食堂?”
诗懿被佳灵问得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嗯,一天三顿都吃食堂,我舅妈厨艺不行,前三天早餐和晚餐都是食堂,后三天就杀到南京的大街小巷吃个够。”
“我还说来南京入乡随俗吃地道小吃呢。”
“放心,后三天有你吃个够的时候。”
“要不你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出去看贱霸在干嘛?”
出了房间,客厅的一番景象让诗懿乐了半天,余义抱着枕头趴在沙发上,张建在客厅做俯卧撑,姚健在厨房洗葡萄,佳佳站在窗台看着三个哥哥一脸茫然。
“不到7点大家都那么忙呀?”
姚健从厨房探个脑袋,“跟他们说7点起正合适,收拾一下自己,8点吃个早饭回来正好坐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