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奇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在母亲怀屹奇之后没多久,就染上了瘟疫,去世了。不到三十岁,留下妻儿,两口之家,都是靠着母亲的辛勤劳作,才勉强度日。幸而街坊邻居好心,虽生活困苦些,也能过活。
母亲止住哭声,虚弱地伸手,将儿子拉到自己怀里。屹奇见母亲呼吸微弱,强自忍耐,心中更是难过。却又说不出话来,任由她搂着自己,心中虽痛,无可奈何。
脚步声靠近。
“云乾道长。”母亲道。
那道长说道:“谁能想到,这小娃娃小小年纪,意志竟然有这样坚韧。”
道长眼睛一眯,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道长一言不发,慢慢转身,将妇人求药换给云乾的长剑放回了盒子。
“景听。”
身旁的小童安静地等待着师父的下文。
良久,云乾道长道:“你也是看在眼里,他的离魂之状,这是真正的夺舍重生,由不得人不相信,不过夺舍之人似乎失败了,这少年魂魄离体,却又冥冥之中归回体内。”
景听瞪大了双眼,不由说道:“师父,此等邪术怎会现世?”
云乾道长道:“说来也奇怪,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但后来我误打误撞,见到了这个盒子。”
景听道:“那这个盒子跟离魂有何联系?”
云乾给他问起,想了一会儿,说道:“景听,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也是自然。”沉吟一会儿道:“孟嫂子给的这柄剑,却是我师门的耻辱。你以后就会明白。”
景听听他生气,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在他耳边悄悄问了一句:“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乾不答,从怀里掏出一叠薄如蝉翼的黄色纸张,递给了他。
景听伸手取来,仔细看了一眼,见是精妙的符箓,不由得肃然起敬。他将放在案几之上,躬身行礼,谢云乾的慷慨。
云乾便走到近前,道:“这种邪术现世,谁都该诛,只怕是要风云变幻,这符箓乃是为师所画,符箓一道本非我擅长,但留给你防身总是有用。”
两人正在说着话,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正是屹奇,他的叫声中充满了惊恐之意,显然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二人都循声望去。
孟嫂跑出来迎接。
云乾唯恐少年遇到不测,脚下一蹬,窜入房中,忽见一道绿影疾冲过来,却是屹奇。
云乾急奔过去,说道:“出了什么事?”
但见少年衣衫尽碎,满脸鲜血,左手袖子也被撕去了半截,露出一条雪白的手臂。
屹奇抓住母亲肩膀,摇摇晃晃地向前看去,眼角布满血丝,颤抖地吼叫。
“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