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诺的身上，无形之中弥漫了一种悲伤的气势，不悲不喜。

她脸上笑得灿烂，身上冷得冰凉。一冷一暖，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这么多年，她的心，早不知道凉了多少次，但当听到顾毅的话，她的心依旧会抽痛着。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不敢相信。

“小诺，自认为从小到大没有亏待过你，只要你想要的，爹地都会买给你。你赵姨更是，为了让你不会感觉心里不平衡，一直没有生育，把你当做公主来宠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顾毅冷冰冰的说着，眼中带着平淡的目光。

顾依诺应该感激他的付出，不是责怪他，从小到大，顾依诺很叛逆，不服从家里的管教，甚至没有经过家里的同意，主动休了学。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跟顾依诺计较过，反倒是顾依诺，越来越得寸进尺。

顾依诺看到了顾毅坦然的目光，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甚至这样的笑意中，包含了太多顾毅看不懂的情绪。

她巧笑嫣然：“爹地，你当真，问心无愧吗？”她的询问，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这么多年，顾毅从来都不懂她。哪怕到现在，他都不愿意尝试理解她。

她宁愿从小变成孤儿，不知的父母是谁？这样，她不会有牵挂。

“是！”顾毅严肃的点点头。

在他点头的瞬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抓不住。

顾依诺灿烂的笑着，眼中带着戏谑的目光：“好啊！如果你不知道，那我亲自告诉你！”

“我的母亲，因为你离了这个世界，让我从小便缺失了那份母爱。你新娶回来的赵怡，在你面前努力对我好，当你离开以后，如果我不打扫完整栋别墅，不允许我吃饭！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工作忙回不来，赵怡无视家长会的通知，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长。”

“你说，赵怡因为我没有要孩子，可你不知道，她根本生不了。从小到大，赵怡对你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肯出一分钱，所有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扪心自问，你真的关心过我的生活吗？你知道赵怡有多少次威胁我，让我辍学出门打工吗？”

“这就是你深爱的赵怡。这就是你的问心无愧！”

顾依诺发泄般的怒吼着，她像疯狂的野兽，紧紧的盯着顾毅，等待他的反应。

她只想要逃离这个家，不顾一切躲开保镖的监视，离开了市，去全国各地游玩，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出远门。她一直都在他们的规定中生活，默默忍受着赵怡的恐吓。直到长大，才有了反抗的机会。

幼时的她，凭借怎样的忍耐力撑下来的？

赵怡威胁她，不允许她把受到的委屈告诉爹地。她敢说错一句话，便会被饿一天。

“顾依诺，你在胡说些什么？”顾毅瞪着她，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胡说？”顾依诺勾着唇角：“既然不相信我的话，又何必再问？”

“赵怡全心全意的对你，你却在这里污蔑她，不怕她伤心吗？”顾毅冷漠的教训着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顾依诺笑得越发灿烂了，她的眼中闪着光芒：“你难道不害怕，我会伤心吗？”哪怕到头来，爹地都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顾依诺，快点回家，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顾毅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带着顾依诺离开。

两个手下走到顾依诺身旁，想要带她走。

顾依诺甩开他们，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望着他们：“我看谁敢动手？”

她的眼神太过冰冷，以至于让几个手下同时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