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的话,我和瑞安王的婚事,还能顺利履行吗?等到秋天的时候,这仗恐怕已经打起来了,向来打仗,都没听说有一两个月就能完事的。哪怕三五个月也好,只要一直拖着,拖到婚期到了,泽州的仗还没打完,甚至还有被攻破退守的迹象,那瑞安王作为皇亲国戚,总是要替圣上分忧,去前线平定战事。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陆丰年看我笑得怪异,就问道:“姐姐,你笑什么呢?娘说,女孩子不能这么笑的,男人都不喜欢的!”
我敛了敛笑容,嘴角依旧保留一点笑意,反问道:“那姐姐这样笑得恣意欢畅,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难道你不喜欢发自内心的笑意,而是喜欢面具脸谱一样的假笑?”
陆丰年被我问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历来女子被要求笑不露齿,男子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心里有十分的高兴,也只能表现出三分,这十分的笑容,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一两分。
可是像姐姐这样,心里高兴就笑得欢快,不高兴了就板着脸,对谁都冷若冰霜,就如同那日母亲不让姐姐出门,姐姐当时就撂了脸子,带着怒气回房间了。今天又是这样,如果被母亲看见,恐怕又会说她不够端庄。
可是、、、女子端庄矜持重要,还是活得痛快重要?
不只是女子,男子是不是也应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就像自己练功夫累了,被先生打板子,是不是也可以一甩袖子,大声说我不干了?
“想什么呢?比我还要出神?你这样子,被父亲母亲看见了,又要被骂了。”
陆丰年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怪怪的,问道:“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才笑得那么快乐?可是我说边境不太平,你难道不是应该担心宁安县被波及,父亲又要头痛,忙得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我收起玩笑,微微正色道:“那你觉得,我能做点什么?是能让云州大军退兵,还是让泽州大军威震云州,让云州自知不敌而退兵?又或者,泽州失守以后,我能坐镇宁安县,让宁安县守住城池,直到援军到来?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有心想为泽州军士或者宁安县的守军做点事情,我也无能为力。那么你说我应该愁什么?是不是应该发愁,如果城破,我该去哪里?要怎么保命?我一个弱女子,到时候兵荒马乱的,我又能去哪儿?又能干点什么?”
“姐姐、、、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在想、、、在想当前的局势。至于你说的,我一概都没想过。”陆丰年明显是想到我说的都有可能成为事实,而被我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