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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乱世佳人

在蓝星某处道观里,横戈推开了一扇传送门,而门上用红底黑字矗立着,2224006。随后,横戈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吩咐道:“开启观影模式。”瞬时,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变幻成一座梦幻宫殿,有波澜壮阔的云海,有缥缈出尘的建筑,有古老繁复的座椅,有古巴比伦的牛奶,有阿拉斯加的龙虾,这一切都是智脑小小,为横戈定制的专属元宇宙空间。238分钟过后,横戈心满意足地吩咐道:“关闭观影模式,开启写作模式。”顷刻间,只见梦幻宫殿变得简约而不简单,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几只虚拟笔。然后,只见笔锋划过空间,时而流畅,时而停顿,时而思考。

这是一部曾被权威21禁的情爱电影,一直被批判从未辩解。

现在的爱情,越来越像是一个综合指数了,出身、财富、地位、美貌等诸位元素排定座次之后,才是爱情的容身之地。一见钟情从此生死相依的爱情,更多时候出没于电影和小说之间,成为一种可供缅怀的谈资,一个可以自我安慰的想象。我们越来越失去爱的勇气和能力了,在每一场疑似爱情到来之前,先行选择怀疑,选择否定,借口“我爱你,与你无关”,然后落荒而逃。有时候,我们宁可把爱情赠送给一夜情,也不肯在爱人身上只寄托爱情。或许,真的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太过浮躁,缺失战火、流离、思念的打磨,当代爱情经受不起些许风吹草动。我们一再地把爱情单一化、扁平化,任何不能严丝合缝的感情,都被拒绝认可,生怕它不是爱情。换句话来说,我们一直在郑人买履。因此,我尊重斯嘉丽和白瑞德的爱情。

按照江湖规矩,我应该在第一部分开始的时候,对影片那个宏大的开场,做一个简单的描述,如果导演也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这个开场会背负暗示、渲染等诸多任务。最起码,先把场子拉开,指点事发地的情形。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人,对这个红色的开场,报以各种立场的解读,只是怒我眼拙,我对南北战争前的南方种植园的繁华意义理解有限。我看到的是,那个后来被称作斯嘉丽的美丽女孩,穿过 1861年的阳光,进入塔拉庄园,开始她的生活。

但凡有点社会阅历,都能一眼看出,斯嘉丽在庄园的地位,类似于公主。和真实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公主一样,斯嘉丽任性、自私、虚荣。和真实世界上大多数的公主不同的是,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艾希礼。说实话,我对这一情节的设置,至今仍有些莫名其妙,即便是影片接近尾声的时候,斯嘉丽终于明白自己爱的是白瑞德,但这样的人物安排,仍显得过于繁琐了。不过有一说一,导演的细腻情感绝对值得表扬,几个细腻的特写镜头之后,影片另一位重要人物白瑞德,出现在人群中,他和斯嘉丽开始了一段纠葛的爱情。

导演用了几个冲突,来表现彼此的吸引和抗拒,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各忙各的。但这一切都不再一样了,斯嘉丽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白瑞德的感情,而白瑞德也在默默关注着斯嘉丽。后来,很多人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来赞美导演交代他们之间感情的那段细腻描写,但那些关于南北战争时期的回忆,和战后的生活交织在一起,又显得支离破碎。我整理的结果是,南北战争时期的斯嘉丽,在战后成为了一个坚强的女性。而白瑞德,则是一个在战争中发了财的商人。

他们相识于南北战争前的一次聚会上,那时候就显露了商人潜质的白瑞德,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斯嘉丽。他看穿了她的虚荣和自私,却也被她的美丽和活力所吸引。他称这个南方女孩为“我的小猫咪”。她成了这个商人的猎物,但在战争的磨砺中,她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女性。而白瑞德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爱上了她。

饰演斯嘉丽的是费雯·丽,她为中国影迷所熟知,还是在许多年后的《魂断蓝桥》里,她的美丽和演技,让人难以忘怀。但在本片中,她的表演更加出色,她把斯嘉丽的任性、自私、虚荣、坚强、勇敢等性格特点,演绎得淋漓尽致。就连那个屡被提及的经典镜头中,斯嘉丽站在塔拉庄园的土地上,发誓不再挨饿,费雯·丽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我其实不太愿意承认,斯嘉丽的虚荣和白瑞德的精明,它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一场商业交易。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出现了。如果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博弈的话,我的意见是,南北战争本身就是一个催化剂,它激发了潜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情感,使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追求,成为可能和惯性。

白瑞德在众多女人中,对斯嘉丽一见倾心,他的精明和幽默,成为他表达爱的方式。同样,南北战争这样动荡和危险的环境,也让斯嘉丽爱的触角更加敏感,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爱。于是,她经营爱情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挑战和征服,后来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感受爱情,争吵则成为两人之间爱的仪式。

这样的电影,只能出自男人之手,因为相对于女性来说,男性对爱的理解和实施,都更为直接一些。所有现实的元素都被隐藏了,这时候,动荡的南北战争,就变成了他们爱的战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死命地爱着对方。

对于白瑞德来说,他的爱开始于欲望,这是一个共性的直观的记忆,而时间又赋予了他关于共性欲望记忆以独特的个人感觉,他的爱在征服中得到了巩固和升华。对于斯嘉丽来说,在她女性的天然嗅觉中,她闻到了他的爱,她臣服于他爱的仪式中,而这种独特的仪式,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和一段特定的关系中,成为她最美丽的记忆之一。

现在,他们能战胜各自的记忆吗?他们各自的挣扎,我就不在赘述了。在一百多年的电影史中,关于挣扎的描绘,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下子,此时,你需要调动大脑第二系统,自行脑补。

斯嘉丽告诉过我们“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斯嘉丽的机会是,白瑞德终于向她表白了爱意,而她选择接受他的爱。他那著名的商人丈夫,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这一爱竟是如此深沉。关于白瑞德的最后消息,是在他离开斯嘉丽之后,斯嘉丽说:“我会找到他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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